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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离开后,病房里重回寂静。
瑶璟雯看着魏莹星,心里又想:她的阿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漂漂亮亮,从容得体的,何曾有过这样脆弱狼狈的时刻。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干脆利落,吩咐家里的人立刻从她衣柜里找出一套没穿过的新衣服,尽快送到医院来。
她的阿莹总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注重界限和隐私,所以她特意强调:“要长袖上衣和长裤。”
挂了电话,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这条裙子也在奔波和焦急中变得皱巴巴,同样需要更换。
但此刻,她的全部心思,依然只挂在尚未苏醒的魏莹星身上。
阿莹……
这里离瑶璟雯原来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地方很近,不过十几分钟,衣服就被送来了。
“璟雯,你要的衣服。”
来人是家里的老管家陈叔。
瑶璟雯向陈叔道了谢,接过装着衣服的纸袋,随即拜托道:“陈叔,能不能请您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阿莹?我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
陈叔看着自家小姐严肃的神情,点了点头:“好的,放心。
需要用我的地方随时说。”
瑶璟雯再次道了谢,将纸袋轻轻放在病房内的沙发上,便转身出去了。
她径直走向护士站,询问道:“您好,请问您知道一开始从203病房里出去的那位中年先生去哪里了吗?”
有护士抬头,应了一下:“你问的是程先生吗?”
那护士打量了一下瑶璟雯,回答道,“他回去了,刚走不久。”
瑶璟雯没再追问。
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晚上七点,现在绝不是给遥思打电话打扰的合适时机。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一文不名。
在这个由利益和权势编织的现实世界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为她停留。
因为她本身,不具备让人必须重视的“价值”
。
如果她是遥思,手握让人忌惮的资源;或者像姐姐一样,已是家族企业的掌舵人;哪怕是像阿莹,背后站着底蕴深厚的医学世家……都会有人为了潜在的巨大利益,主动靠拢。
可她现在,只是瑶璟雯。
一个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看似拥有很多,实则离开了家族光环便什么也不是的小女孩。
她有了拼尽全力也想保护的人,却连对方是怎么受伤的都查不清,甚至还需要状态不明的阿莹,在意识模糊时反过来用表演安抚她、保护她。
瑶璟雯终于明白了,自己从前那些小打小闹、那些凭借个人喜恶行事的行为,有多么幼稚可笑。
也终于知道了,站在她这个位置,若想真正守护什么,就不能只做瑶家的小公主。
她必须让自己本身就成为一种“价值”
,一个值得别人来“争夺”
的筹码,让各方势力因为想要得到她、拉拢她,而不得不重视她的意愿,顾忌她的存在。
这不是过去理解的温情脉脉的人际交往。
这是利益交换,是权力的游戏。
她曾经懵懂地生活在权势带来的便利中,直到此刻,当她在意的人因此受到伤害,而自己却无力反击时,她才真正读懂了权势的冰冷语言,也第一次……如此渴望拥有它。
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提醒音,打破了走廊里令人窒息的寂静。
瑶璟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点开了遥思发来的监控视频。
视频画面清晰地记录下了一切:江有汜和另外两个跟班,鬼鬼祟祟地分别对餐台上几块不同款式的蛋糕撒下了不明粉末。
而瑶璟雯清楚地记得,那几款,正是魏莹星之前挑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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