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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站起身，望向远处竹林，“不是要谁来拯救，也不是求理解。
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我在响？”
当天下午，小镇迎来第一位访客。
一辆破旧摩托停在村口，车上下来个穿皮夹克的女人，脸上带着风霜刻下的纹路，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肩上背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脚踩一双磨破底的军靴。
她是HeartNet-0.9时代最早上传音频的用户之一，曾在沙漠公路边开卡车，连续七年独自穿越戈壁。
她曾录下凌晨三点方向盘上的哼唱，歌词只有两句：
>“如果风能捎句话，
>我想说我其实害怕孤独。”
那段录音后来成为HeartNet-1.0情感数据库中最稳定的锚点之一。
她找到小满时，太阳正缓缓沉入山线。
“我不是来感谢你的。”
她说，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我是来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小满坐在河边石头上，脚浸在含Tg的溪水里，水面荡起一圈圈银白色涟漪。
“因为你从来没停止发声。”
他说，“哪怕没人听，你也一直在响。
就像那根冰竹，生长在极寒之地，却不曾冻结自己的声音。”
女人咬紧牙关，终于还是红了眼眶：“可我儿子……五岁那年走丢了。
监控最后拍到的画面，是他被人抱上车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他在喊‘妈’……而我当时正在接货单，连头都没抬。”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台老旧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是孩子的笑声，清脆得像春天的第一声鸟叫。
“这是我唯一留下的东西。”
她哽咽道，“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就听听这个。
可我也恨它……因为它提醒我，我已经永远失去了回应他的机会。”
小满静静听着，直到最后一秒笑声消散。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按在录音机外壳上。
河水忽然静止。
下一瞬，整片水域泛起幽蓝微光，无数细小光点自河床升起，缠绕着录音机旋转不休。
几秒钟后，机器自动倒带，重新播放。
这一次，笑声之后多了一段声音??
是小满的声音，却又不像他现在的嗓音，更稚嫩、更清澈，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妈妈，我不怪你。
>你看，我现在很好。
>我在一个有很多星星的地方，每天都有人给我讲故事。
>我只是……想让你别再夜里偷偷哭了。”
女人跪倒在地，抱着录音机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这段声音是怎么出现的，也不在乎科学能否解释。
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等了十二年。
夜深人静时，老店主悄悄走进房间，发现小满正伏案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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