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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倾寒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她松开手，重新走回客厅。
这一次，她很自然地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仿佛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夏芷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纪倾寒，也会有这样近乎……赖皮的时候。
“我……我去给你拿条毛巾，头发还有点湿。”
夏芷找了个借口，转身走向浴室。
等她拿着干毛巾出来时，发现纪倾寒依旧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只是姿势放松了些。
她的目光正落在墙角那堆还没拆完的纸箱上，眼神有些复杂。
夏芷走过去，将毛巾递给她。
纪倾寒接过，却没有立刻擦拭，而是抬头看着她，轻声问：“那些……是我的东西吗？”
夏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从……之前那里带出来的，一直没来得及整理。”
纪倾寒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柔软的毛巾。
她看着夏芷，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夏芷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先把头发擦干吧，小心感冒。”
纪倾寒眼底的光黯了黯，但没再追问，听话地用毛巾擦拭着微湿的发梢。
那一晚，纪倾寒最终没有离开。
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甚至没有再多的话语。
夏芷从卧室里拿出一条干净的薄被和一个枕头，放在了沙发上。
“条件有限，将就一下吧。”
她的语气依旧带着些许疏离，但行动却出卖了她的心软。
纪倾寒看着沙发上那套印着可爱小雏菊图案的床品，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暖意。
“很好。”
她轻声说，目光柔和，“谢谢。”
夏芷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纪倾寒躺在并不算宽敞的沙发上，盖着带着淡淡洗衣液味道的薄被，枕着柔软的枕头，望着天花板。
窗外城市的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睡不着。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从餐厅的意外重逢，到车上的笨拙剖白，再到玄关那个拥抱，以及此刻，她竟然躺在了夏芷的客厅里……
这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能清晰地听到，卧室里隐约传来的夏芷翻身的声音。
她知道，她也一定没睡。
她们之间，横亘着几个月的分离，伤害和各自成长留下的痕迹。
破镜重圆，从来不是简单地把碎片拼凑回去那么简单。
裂缝依然存在，需要时间，也需要耐心和更多的行动去一点点弥合。
但至少，她重新踏入了她的世界。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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