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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我陪你。”
她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你说过，愿不在高处，而在低处。
我虽不能与你同登至境，但我可以站在你身后，为你守住最后一缕光。”
沈轩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两人并肩踏出塔顶，一步便跨入那道裂缝之中。
眼前景象骤变。
没有星辰，没有虚空，只有一片灰白色的荒原，大地龟裂如干涸的河床，天空悬浮着破碎的法则残片，像是被撕碎的经文飘荡在风中。
远处，一座残破的祭坛静静矗立，其上插着一把断裂的剑，剑身锈迹斑斑，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是……他前世所持的剑。
沈轩走近祭坛，伸手触碰剑柄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一世，他也曾筑塔，也曾点燃愿火。
可当他即将九愿合一之时，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弟子背叛??那人认为“愿”
不过是弱者的执迷，唯有彻底斩断情感，才能超脱轮回。
他引动源劫，以全族性命为祭，开启“归无阵”
，将整个纪元拖入寂灭。
而他自己，也在最后一刻醒悟，含恨自刎于祭坛之上。
“原来如此。”
沈轩喃喃，“我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
我只是……忘了。”
林清瑶紧紧攥住他的衣袖：“那你现在还记得吗？该怎么结束这一切？”
“唯有让‘源劫’见证真正的愿。”
他说，“不是力量，不是神通，不是长生，而是明知结局可能是失败，依然选择前行的决心。”
他盘膝坐于祭坛前，十枚愿核逐一浮现体外，环绕周身旋转不息。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主动撕开识海最深处的封印??
第十一愿，现！
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愿核，形如沙漏，内里流转着无数画面：一个母亲抱着垂死的孩子低声哭泣；一位老者在战火中守护残卷典籍；一名女子跪在雪地里，抱着冰冷的尸体不肯放手……每一个画面，都是“未竟之愿”
。
“这是……所有未能实现的愿望汇聚而成的愿？”
林清瑶震撼。
“不。”
沈轩摇头，“这是‘愿’的本质??**遗憾中的坚持**。
正因为无法圆满，人才会更用力地活着。
正因为知道会死，才会想留下些什么。”
他双手合十，将十一愿缓缓推入心口。
刹那间，整个荒原震动。
那把断剑发出悲鸣，竟自行拔地而起，化作万千光刃，朝他疾射而来。
每一道光刃都携带着一段诅咒般的低语：“你救不了任何人！”
“你的愿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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