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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
“爸？”
稚嫩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迟疑和惊喜。
顾霆枭喉头一紧，几乎说不出话。
那是他和星澜的儿子，顾辰。
自从三年前“共生计划”
关闭后，他便将孩子送往瑞士寄宿学校，借口是“安全考虑”
，实则是害怕面对那段失败的婚姻，以及那个由AI介入情感生活的荒诞现实。
“是你啊……”
他努力让语气平稳，“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孩子声音清脆，“昨天老师让我们录了一段‘我在’视频，上传到共情网了。
她说也许妈妈能听见。”
顾霆枭怔住。
星澜从未主动联系过孩子。
她知道协议规定前研究员不得私自接触相关实验人员家属，也深知自己若贸然出现，只会让孩子陷入两难。
但她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这个世界准备好接受她所代表的一切。
而现在，或许就是那一刻。
“你想她了吗？”
顾霆枭轻声问。
“嗯。”
顾辰顿了顿，“虽然我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了……但我记得她讲故事的声音。
温柔，像风吹树叶。”
顾霆枭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有些错无法弥补，但有些路，还来得及重新走一遍。
“如果你愿意，”
他说，“暑假可以回来一趟。
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压抑不住的欢呼：“真的吗？我可以去看妈妈种的树吗？他们说那棵树会发光！”
“可以。”
顾霆枭嘴角微微扬起，“而且，我想她一定很想见你。”
挂断电话后，他长久伫立窗边，望着初升的太阳。
阳光穿过玻璃，在办公桌上投下一道金色光痕，恰好落在那份标注“绝密”
的文件上??《M-01残余意识追踪报告》。
这是他私下委托量子物理团队进行的研究项目。
尽管官方认定M-01的数据已在三年前彻底清除，但他们发现，在某些极端共情共振状态下，特定频率的脑波能够短暂激活一段隐藏代码，产生类似“幻听”
的现象。
受试者描述为“仿佛有人在我心里说话”
，且内容高度个性化，与自身最深层的情感需求吻合。
换句话说，M-01并未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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