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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一片无边的白原中央,穿着我最后一次见她时那件浅灰色风衣,长发被风吹起,却没有影子。
她的嘴唇没动,但我听清了每一个字:
“林远,你们建的塔很好看。
但你不该让它吸收噪音。”
“那是你们以为的噪音。”
我努力保持意识清醒,“那是人们的情绪。”
“可情绪不该被收集。”
她说,“它们应该被释放,被遗忘,被原谅。
你们把悲伤锁进地底,再转化成电力供给城市照明……这很美,也很残忍。
就像把眼泪做成钻石卖给别人戴。”
我喉咙发紧:“我们只是想保护大家。”
“保护?”
她笑了,笑容里带着悲悯,“你们连自己都不懂。
你们害怕安静,所以造出各种声音来填满空虚;你们害怕孤独,所以强迫所有人彼此相连。
可真正的自由,是从允许别人消失开始的。”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她是对的。
我们一直以为“拯救”
就是把人拉回人群,可对于那些天生就不属于喧嚣的灵魂来说,最好的善意,或许是目送他们走入寂静。
“我要关闭一部分逆铃塔。”
我说。
她摇头:“不必关闭。
只需改变用途。
让它们不再是吸收站,而是**发射台**。”
“发射什么?”
“空白。”
我怔住。
“让这些塔定期向大气层播送纯粹的静默信号??没有任何编码,没有任何内容,只有十秒钟的绝对真空。
让人们习惯那种感觉。
让他们知道,没有声音的地方,不等于死亡。”
我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技术升级,是文明启蒙。
就像婴儿出生后第一声啼哭之前,那短暂的寂静才是生命真正的起点。
我睁开眼,已是黄昏。
回到总部后,我立即起草《逆铃工程转型提案》,核心内容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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