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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晦庵有知,将亦不能一日安享于庙庑之间矣。
此仆之至情,终亦必为吾兄一吐者,亦何肯“漫为两解之说以阴助于舆庵?”
舆庵之说,仆犹恨其有未尽也。
夫学术者,今古圣贤之学术,天下之所公共,非吾三人者所私有也。
天下之学术,当为天下公言之,而岂独为舆庵地哉!
兄又举太极之辩,以为象山“于文义且有所未能通晓,而其强辩自信,曾何有于所养”
。
夫谓其文义之有未详,不害其为有未详也;谓其所养之未至,不害其为未至也。
学未至于圣人,宁免太过不及之差乎!
而论者遂欲以是而盖之,则吾恐晦庵禅学之讥,亦未免有激于不平也。
夫一则不审于文义,一则有激于不平,是皆所养之未至。
昔孔子,大圣也,而犹曰“假我数年以学《易》,可以无大过”
;仲虺之赞成汤,亦惟曰“改过,不吝”
而已。
所养之未至,亦何伤于二先生之为贤乎?此正晦庵、象山之气象,所以未及于颜子、明道者在此。
吾侪正当仰其所以不可及,而默识其所未至者,以为涵养规切之方,不当置偏私于其间,而有所附会增损之也。
夫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而小人之过也必文。
世之学者以晦庵大儒,不宜复有所谓过者,而必曲为隐饰增加,务诋象山于禅学,以求伸其说;且自以为有助于晦庵,而更相倡引,谓之扶持正论。
不知晦庵乃君子之过,而吾反以小人之见而文之。
晦庵有闻过则喜之美,而吾乃非徒顺之,又从而为之辞也。
晦庵之心,以圣贤君子之学期后代,而世之儒者,事之以事小人之礼,是何诬象山之厚而待晦庵之薄耶!
仆今者之论,非独为象山惜,实为晦庵惜也。
兄视仆平日于晦庵何如哉?而乃有是论,是亦可以谅其为心矣。
惟吾兄去世俗之见,宏虚受之诚,勿求其必同,而察其所以异;勿以无过为圣贤之高,而以改过为圣贤之学;勿以其有所未至者为圣贤之讳,而以其常怀不满者为圣贤之心;则兄与舆庵之论,将有不待辩说而释然以自解者。
孟子云:“君子亦仁而已,何必同?”
惟吾兄审择而正之!
答储柴墟(壬申)
盛价来,适人事纷纭,不及细询比来事;既还,却殊怏怏。
承示《刘生墓志》,此实友义所关,文亦缜密;独叙乃父侧室事颇伤忠厚,未刻石,删去之为佳。
子于父过,谏而过激,不可以为几;称子之美,而发其父之阴私,不可以为训。
宜更详之!
喻及交际之难,此殆谬于私意。
君子与人,惟义所在,厚薄轻重,己无所私焉,此所以为简易之道。
世人之心,杂于计较,毁誉得丧交于中,而眩其当然之则,是以处之愈周,计之愈悉,而行之愈难。
夫大贤吾师,次贤吾友,此天理自然之则,岂以是为炎凉之嫌哉?吾兄以仆于今之公卿,若某之贤者,则称谓以“友生”
,若某与某之贤不及于某者,则称谓以“侍生”
,岂以矫时俗炎凉之弊?非也。
夫彼可以为吾友,而吾可以友之,彼又吾友也,吾安得而弗友之?彼不可以为吾友,而吾不可以友之,彼又不吾友也,吾安得而友之?夫友也者,以道也、以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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