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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贤者之用于世也,行其义而已。
义无不宜,无不利也。
不得其宜,虽有广业,君子不谓之利也。
且吾闻之,人各有能有不能,惟圣人而后无不能也。
吾犹未得为贤也,而子责我以圣人之事,固非其拟矣。”
曰:“夫子不屑于用也。
夫子而苟屑于用,兰蕙荣于堂阶,而芬馨被于几席。
萑苇之刈,可以覆垣;草木之微,则亦有然者,而况贤者乎?”
阳明子曰:“兰蕙荣于堂阶也,而后于芬馨被于几席;萑苇也,而后刈可以覆垣。
今子将刈兰蕙而责之以覆垣之用,子为爱之耶?抑为害之耶?”
论元年春王正月(戊辰)
圣人之言明白简实,而学者每求之于艰深隐奥,是以为论愈详而其意益晦。
《春秋》书“元年春王正月”
,盖仲尼作经始笔也。
以予观之,亦何有于可疑?而世儒之为说者,或以为周虽建子而不改月,或以为周改月而不改时;其最为有据而为世所宗者,则以夫子尝欲行夏之时,此以夏时冠周月,盖见诸行事之实也。
纷纷之论,至不可胜举,遂使圣人明易简实之训,反为千古不决之疑。
嗟夫!
圣人亦人耳,岂独其言之有远于人情乎哉?而儒者以为是圣人之言,而必求之于不可窥测之地,则已过矣。
夫圣人之示人无隐,若日月之垂象于天,非有变怪恍惚,有目者之所睹;而及其至也,巧历有所不能计,精于理者有弗能尽知也,如是而已矣。
若世儒之论,是后世任情用智,拂理乱常者之为,而谓圣人为之耶?夫子尝曰:“吾从周”
,又曰:“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灾及其身者也。”
仲尼有圣德无其位,而改周之正朔,是议礼制度自己出矣,其得为“从周”
乎?圣人一言,世为天下法,而身自违之,其何以训天下?夫子患天下之夷狄横,诸侯强背,不复知有天王也,于是乎作《春秋》以诛僣乱,尊周室,正一王之大法而已。
乃首改周之正朔,其何以服乱臣贼子之心?《春秋》之法,变旧章者必诛,若宣公之税亩;紊王制者必诛,若郑庄之归祊,无王命者必诛,若莒人之入向;是三者之有罪,固犹未至于变易天王正朔之甚也。
使鲁宣、郑庄之徒举是以诘夫子,则将何辞以对?是攘邻之鸡而恶有其为盗,责人之不弟而自殴其兄也。
岂《春秋》忠恕,先自治而后治人之意乎?今必泥于行夏之时之一言,而曲为之说,以为是固见诸行事之验;又引《孟子》“《春秋》天子之事”
、“罪我者其惟《春秋》”
之言而证之。
夫谓“《春秋》为天子之事”
者,谓其时天王之法不行于天下,而夫子作是以明之耳。
其赏人之功,罚人之罪,诛人之恶,与人之善,盖亦据事直书,而褒贬自见;若士师之断狱,辞具而狱成。
然夫子犹自嫌于侵史之职,明天子之权,而谓天下后世且将以是而罪我,固未尝取无罪之人而论断之曰“吾以明法于天下”
,取时王之制而更易之,曰“吾以垂训于后人”
,法未及明,训未及垂,而已自陷于杀人,比于乱逆之党矣。
此在中世之士,稍知忌惮者所不为,而谓圣人而为此,亦见其阴党于乱逆,诬圣言而助之攻也已!
或曰:“子言之则然耳。
为是说者,以《伊训》之书‘元祀十有二月’,而证周之不改月;以《史记》之称‘元年冬十月’,而证周之不改时;是亦未为无据也。
子之谓周之改月与时也,独何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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