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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延道，“她说什么？”
“娘说，只要你去挑大粪把咱们家的地给铺了肥，娘就原谅你了，不因为你砸掉药碗的事情再生你气。”
戚小宝认认真真说道，“阿爹，你会去的吧？”
“……”
戚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非去不可吗？”
戚小宝瞪大了眼睛，“阿爹！
这样的活儿，你要是不干，难道让娘去干吗？”
“行吧。
我……知道了。”
戚延低低应了一声。
戚小宝高兴了，捏着他自己探路的小棍子，一路小跑着朝灶房去了。
戚延看着他脚步稳健的样子，想到以前他因为眼睛看不见，小心翼翼的样子……
有她在，小宝的确是变了不少啊。
戚小宝其实没敢说，就在他眼睛恢复了微弱光感之后。
现在，他的眼睛，会偶尔……能看得见东西。
只不过，并不能持续，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并且这时间不可控制，什么时候出现也不可控制。
所以戚小宝谁也没敢告诉，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想等到自己的眼睛更好一点的时候，再说。
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敢说，只不过刚才，他的眼睛就恢复了很短暂的视觉。
他第一反应就是脚步飞起，想要快些跑去娘身边。
戚小宝太想要看看娘长得什么模样，他听金姨说过的，娘长得很漂亮，年轻又漂亮。
但是戚小宝觉得，还是得自己看过再说。
他快速冲向灶房，陈金鲤在院子里张罗餐桌，见到戚小宝飞跑着过来，赶紧唤道，“小宝慢点儿！
别摔着了！”
“不会的！”
戚小宝赶紧答了一句，脚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
快了，就快了！
他已经能看到灶房里，站在灶台前忙碌着的那个背影了，只要她一转过头来，只要她一转过头来，自己就能看清楚她的容颜！
可是他眼前的视线却在渐渐的黑沉下去，戚小宝知道，自己的视觉的有效时限，就要过了。
戚小宝赶在眼前黑沉之前，一边疾步冲过去，一边张嘴喊了一声，“娘——！”
“哎！”
杜萱应了一声，转过身来，看到了身后快步冲过来的孩子，她一惊，赶紧张开了双臂。
戚小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到杜萱转过身来的动作了，他以为自己就要看到她的脸了。
可是就在这时，眼前陡然全黑了下去。
他的脚步还在保持往前冲的动作，却已经有些踉跄。
但他却没有摔到在地跌个狗啃泥，而是扑进了一个温软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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