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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片因极致剑道真意而引发的、近乎凝固的震撼浪潮中心，顾清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甚至没有多看那被抹平的山峦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掸了掸衣袖上的微尘。
他微微侧身，动作自然而亲昵地，将身边那抹火红的身影轻轻揽入怀中。
隔着华丽的盖头和珠帘，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低沉含笑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清晰地响起，打破了那令人室息的寂静，也瞬间将所有人的神智从对那恐怖一剑的震撼中拉了回来：
“月儿，这一剑，”
他顿了顿，笑意染上眉梢，带着点邀功似的得意，“够不够当为师的聘礼?（*?′╰╯?）?”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瞬间将焦点从毁天灭地的剑光，拉回到了这场婚礼的主角身上。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带着尚未平息的震撼和复杂难言的情绪，落在那对相拥的新人身上。
盖头之下，云疏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颜了一下。
不是因为那惊世一剑，而是因为这久违的、将她完全包裹的熟悉气息，因为这近在咫尺的、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
百年的孤寂、等待的煎熬、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思念……在这一刻，被他一个简单的拥抱和一句玩笑般的话语，轻易地抚平了。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被削平的山峦，也没有在意满场死寂的目光和凌霄剑阁众人狂热的顿悟。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隔着珠帘的缝隙，她痴痴地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一只纤细、冰冷的手，从宽大的喜袍袖中探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抚上了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指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衣料上繁复的云纹，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又一个让她心碎的幻梦。
她的声音透过盖头传出，不再清冷，带着一种近乎呓语的柔软和斩钉截铁的执拗：
“不够……”
她微微仰起头，隔着珠帘与他对视，一字一句，清晰而痴缠：
“我要你…生生世世!”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一位修为高深的修士耳中。
那话语里蕴含的、毫不掩饰的痴迷与独占欲，让不少人心头一跳。
顾清尘微微一怔，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身上，那笑声里充满了纵容与宠溺，还有一丝被取悦的暖意。
他紧了紧环抱着她的手臂，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头顶的凤冠，声音温柔
得能滴出水来：“好，都依你。
月儿要生生世世，那便是生生世世。”
“礼—成——!”
司仪带着激动颤音的高唱终于响起，冲散了方才剑意洗礼与痴情告白交织的奇异氛围。
仙乐重新奏响，比之前更加恢宏喜庆，无数道恭贺之声如同潮水般涌向主台。
凌霄剑阁方向，凌干绝率先躬身，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激：
“多谢顾首座赐道!凌霄剑阁上下，永感大恩!恭贺首座与云仙子!永结同心，仙道同辉!”
他身后众人齐声附和，声震云霄，再无半分芥蒂，唯有纯粹的崇敬与感激。
各色流光溢彩的贺礼如同星河般飞向礼案。
婚礼的喜庆，在经历了这场震撼心灵的“剑道朝圣”
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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