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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吻骤然睁开了眼睛。
梦境的余烬尚未散去——韩力的狞笑、宁馨的冷漠、被扛上肩头时腹部的剧痛、还有那双冷灰色的眼睛……这一切仍无比真实地灼烧着她的神经。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
窗外传来末世永恒的低沉嘶吼，空气中混杂着灰尘、血腥，以及……身边苏清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现实。
她回来了。
噩梦惊醒的盗汗早已将她的短袖彻底浸透，冰凉地贴在皮肤上，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左臂伤口传来沉闷的搏痛，比任何幻觉都更清晰地宣告着当下的真实。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但那双骤然睁开的眼睛里，没有刚醒的迷茫，也没有残留的泪水，只有一种尚未散尽的、冰冷的、近乎疯狂的决绝，仿佛一头刚从地狱厮杀归来、舔着伤口的孤狼。
那眼神太过骇人，一旁试图叫醒她的苏清被吓得后退半步，呼吸一滞。
“你……”
苏清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做噩梦了吗？林吻？”
林吻没有立刻回答。
她挣扎着从床上撑起身子，这个简单的动作牵动全身伤口，让她无声地抽了口气。
几秒的死寂之后，林吻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如临大敌的苏清。
梦中那冰冷的业火在她眼底缓缓沉淀、压缩，最终被一种极致的、深不见底的平静所覆盖。
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寒潭。
“……嗯。”
她发出一个短促而沙哑的音节，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一个……很有用的噩梦。”
如果不做这个梦，她还真不知道她忘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
“有、有用的噩梦？”
苏清下意识地重复，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林吻没解释。
她轻轻按压伤口边缘，剧烈的刺痛让她更加清醒，将最后一丝眩晕感彻底驱散。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空气中尘埃与血腥味变得格外清晰，窗外嘶吼不断，提醒着她所处的现实。
这一刻的静默，成了噩梦与现实之间的缓冲地带。
她想起刚重生回来时，在食堂，宁馨向她表白那一刻，角落里投来的那道几乎凝成实质的、黏腻又冰冷的视线——
是韩力。
哈。
林吻几乎要冷笑出声。
看来这一世，那条毒蛇早就盘踞在暗处，对着她吐出信子了。
因为他求而不得、视为禁脔的女神，竟在向他眼中的“废物”
示好？
以他那狭隘恶毒的性子，在觉醒了【能量汲取】这样强大又阴毒的异能后，怎么可能不迫不及待地来找她这个“情敌”
兼“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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