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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个干涩的咳嗽声响起。
接着，一个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在。”
>“我听见了。”
>“你们都不孤单。”
录音结束时，实验室的灯全部熄灭，又逐一亮起，如同呼吸。
而窗外，三百米厚的冰层下，无数细小气泡开始上升，携带着微量氧气，唤醒沉睡万年的微生物群落。
首席科学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这不是遗言……这是播种。”
***
乌兰察布，冬至夜。
“同行者联盟”
再次齐聚鸣心坛。
这一次，他们不再只是讲述故事，而是开始传递石子??每人将自己最珍视的那一块，交给下一个人。
非洲女医生把开出白花的石子递给东京上班族；战地记者把沾着战火灰烬的石子交给监狱辅导员；前政要把一枚曾在演讲台前发光的石子放入一个聋哑少年手中。
当最后一块石子交接完毕，整座鸣心坛剧烈震动，坛心蓝灰石猛然爆发出强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极光再现，这次不再是手掌形状，而是一条蜿蜒长路，横跨地球两端，连接所有曾有人听见与被听见的地方。
院长颤巍巍站起，举起《祥子行迹录》新册，朗声道：
“今日，我们不传法，不授道，不立宗。”
“我们只传一样东西??愿意停下来听别人说话的心。”
“此心不死，便是仙种。”
“此念不灭，便是长生。”
话音落下，所有人同时感到掌心一暖。
低头看去，原本交出的石子，竟又回到了手中，且每一块都多了一片新叶，或一朵小花，或一圈年轮般的纹路。
风起了。
咔、咔、咔。
脚步声远去，却又无处不在。
在东京写字楼的加班深夜，在西非诊所的烛光下，在北极冰原的暴风雪中，在太平洋小岛的潮声里，在城市桥洞下的流浪者身旁，在医院ICU外颤抖的家属指尖，在失业青年关掉电脑前的最后一秒……
都有那么一刻，门缝塞进一封信，桌上多出一碗面，枕头下压着一块石子，耳边响起一声咳嗽。
然后，一个声音轻轻说：
“我来陪你等天亮。”
雪还在下。
但大地之下，种子正在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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