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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的眼皮有些发沉，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
她昨晚几乎没合眼。
救援委托和不久前在路边意外触发的探索小游戏结束了，体内的肾上腺素褪去，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城市的天际线上已经泛起一层鱼肚白，那下方，车前显示屏的界面上，一个音频文件正在播放。
这是几分钟前Lee才收到的，来自Regina的补充留言。
“Listen，aboutMax...werenotrelated，ifthatswhatyourethinking.Notbyblood，anyway.（听着，关于Max…我们不是亲戚，如果你这么以为的话。
至少没有血缘关系。
）”
语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清晰。
“Iwashismentor，backatWNS（WorldNewsService）.Hewas…oneofthebeststudentsIeverhad.Arealpainintheass，butthebest.Weworkedonastorytogether，adeepdiveintoBioteica’sfarmingoperations...Itgotmessy.Wegotout.Barely.（当年在WNS新闻社工作时，我是他的导师。
他是我教过的最为出色的学生之一，虽然是个一点不让人省心的麻烦精…但确实最优秀。
我们曾经合作调查过生物科技公司的农业黑幕，后来事态失控，差点没能脱身。
）”
Regina在这里停顿了一下，Lee想象着她或许是点燃了一支烟，或者只是需要一个间隙来思考如何描述现状。
“Thislateststoryofhis，aprogrammeaboutwarveterans…itsbig.Toobig.He’spokedahorshesizeofthiscity，andnowthere’saprihishead.ItreachhiHisAgentsbeenoffthegridformonths，notasinglemessagehasgohrough.Imworried，Lee.Reallyworried.So...becareful.Hesprobablyparanoidashell，andhishideout...itwontbeawalkinthepark.（他最近在做的退伍军人专题…事情闹大了，捅了马蜂窝，现在正被人悬赏追杀。
我联系不上他，他的Agent关机几个月了，消息根本传不过去。
Lee，我很担心，真的。
所以…务必小心。
他现在肯定疑神疑鬼，藏身处…也不会很好走。
）”
——懂了，导师与她叛逆的学生。
Lee拿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压下困意。
Damn，早知道昨晚不和Judy争论‘武士道’系列2和3哪部更好看了…
音频播放完毕，显示屏切回导航界面，绿色的引导线指向沃森北区深处，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街和潘兴街所在的拐角。
那地方比Lee自己的公寓还要更偏西北，绝非善地。
抵达时，夜城的太阳已经升起，萧索的街道也醒了过来。
Lee走下车，在水泥地上磕了磕脚后跟，鞋上那层从恶土沼泽里带出来的烂泥如墙皮一样剥落。
她又回头看看自己的车胎，那片混着泥灰的暗红色依然刺目。
Lee尽力忽略这一点，转头向前走去。
眼前是一座两层楼高的废弃无名建筑。
入口上方最大招牌上的文字已经模糊难辨，下面垂着几道干涸的褐色脏迹。
矮墙上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涂鸦，最上层的涂料还很鲜亮。
屋顶上，四五台老旧的雷达天线锈迹斑斑地歪着，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接收过任何信号了。
Lee迈入门厅。
墙壁上的屏幕不断频闪，前台的电脑居然还亮着，最后一个文件的保存时间显示为：2074年十月。
提词器存档
现在是夜城晚间7点整，这里是WNS新闻社，我是你们的主持人NellieBly…
萨克拉门托昨晚经历地毯式轰炸，战争伤亡人数进一步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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