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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亲卫窦琮,是窦炽的孙子,也逃亡到太原,一向与李世民有矛盾,常常心怀疑虑;李世民特意善待他,让他出入自己的卧室,窦琮这才安心。
晋阳宫监猗氏人裴寂,晋阳令武功人刘文静,曾在一起住宿,看到城上的烽火,裴寂叹息说:“像这样贫贱,又遭遇乱世,怎么才能活下去!”
刘文静笑着说:“时局是可以预知的,我们两人志同道合,还担心贫贱吗!”
刘文静见到李世民后,觉得他与众不同,就深相交结,对裴寂说:“这不是普通人,豁达像汉高祖刘邦,神武如魏武帝曹操,年纪虽轻,却是平定天下的人才。”
裴寂起初不认同。
刘文静因与李密有姻亲关系而获罪,被关押在太原监狱,李世民去探望他。
刘文静说:“天下大乱,没有汉高祖、汉光武帝那样的才能,不能平定天下。”
李世民说:“怎么知道没有这样的人,只是没人认识罢了。
我来探望你,不是儿女情长,而是想和你商议大事。
你有什么计策?”
刘文静说:“现在皇上南巡江、淮,李密包围东都,盗贼数以万计。
在这个时候,要是有真命天子率领并任用这些力量,夺取天下易如反掌。
太原百姓都为躲避盗贼迁入城中,我担任晋阳令几年,认识当地的豪杰,一旦召集起来,能得到十万人,您父亲率领的军队又有几万,只要一句话出口,谁敢不听从!
凭借这些兵力,趁虚入关,号令天下,不超过半年,就能成就帝业。”
李世民笑着说:“你的话正合我意。”
于是暗中部署宾客,李渊却不知道这件事。
李世民担心李渊不同意,犹豫了很久,不敢说。
李渊与裴寂有旧交,常常一起宴饮交谈,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刘文静想通过裴寂劝说李渊,就介绍裴寂与李世民交往。
李世民拿出几百万私房钱,让龙山令高斌廉和裴寂赌博,逐渐把钱输给裴寂,裴寂非常高兴,从此每天都和李世民来往,感情日益亲密。
李世民于是把自己的谋划告诉裴寂,裴寂答应帮忙劝说李渊。
恰逢突厥侵犯马邑,李渊派高君雅率领士兵与马邑太守王仁恭合力抵御;王仁恭、高君雅作战失利,李渊担心自己也会被牵连治罪,十分忧虑。
李世民趁机屏退旁人,劝说李渊:“现在皇上无道,百姓穷困,晋阳城外都是战场。
父亲您若固守小节,下有盗贼侵扰,上有严刑责罚,危亡之日不远了。
不如顺应民心,发动义兵,转祸为福,这是上天赐予的时机啊。”
李渊大惊,说:“你怎能说这种话!
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报官治罪!”
说着就要拿纸笔写奏表。
李世民从容道:“我观察天时人事已是如此,才敢说这话;您若一定要抓我报官,我不敢逃避死罪!”
李渊说:“我怎忍心告发你,你千万不要再多说!”
第二天,李世民又劝李渊:“现在盗贼日益增多,遍布天下,父亲您受诏讨伐盗贼,可盗贼能杀得尽吗?说到底,终究免不了获罪。
况且世人都传言李氏会应验谶语,所以李金才(李浑)无罪却满门抄斩。
您就算能平定所有盗贼,也会因功高震主无法受赏,自身反而更危险!
只有我昨天说的办法,才能化解灾祸,这是万全之策,希望您不要再犹豫!”
李渊于是叹息道:“我一夜都在想你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如今是家破人亡还是化家为国,都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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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裴寂私下让晋阳宫的宫女侍奉李渊,一次李渊与裴寂饮酒,酒意正浓时,裴寂从容说:“二郎(李世民)暗中招兵买马,想举大事,正是因为我让宫女侍奉您,担心事情败露后一起被处死,才出此应急之计。
现在众人心意已合,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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