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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情康、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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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抵达台北后,经上海《亚东时报》的日本友人山根虎雄、安藤阳洲的介绍,前往《台湾日日新报》当记者。
《台湾日日新报》是台湾日治时期第一大报,创办于1889年4月,社长为日人守屋善兵卫,主笔为木下新三郎,中文部主任编辑韧三衣州。
这个刊物带有很强的官方背景,也是从先前几份各方报纸整合而来,获得了台湾总督儿玉源太郎和民政长官后藤新平的大力支持,因而需要有文采、有思想的编辑和记者。
大约正是这样一种背景,章太炎才来到台湾,出任该报记者。
在台湾,章太炎寓居在报社提供的宿舍中,并不常去报社,主要在家写稿,同时帮助日人馆森鸿修订诗文。
章太炎还通过馆森鸿和台湾的许多名流雅士交往,这些名流雅士中也有一些日本人,这也为章太炎后来前往日本提供了条件。
章太炎滞留台湾时,为《台湾日日新报》撰写了一批文章和诗词,这些诗文展现了章太炎的才华和思想,也为他赢得了巨大的声誉,使他从先前囿于东南一隅的地方闻人很快窜升为全国性的政治人物。
如果就思想发展的脉络看,章太炎在1898年秋天政治大逆转之前,对于康有为的政治变革思想其实还有很大的保留。
他虽然接受谭献、孙诒让等人的建议,暂时放弃了从学术上痛骂康有为,但决不意味着他能够认同康有为的那些主张。
张之洞之所以看上他、邀请他前往武昌创办主持《正学报》,其实就是因为张之洞发现,或者是经过其幕僚钱恂发现,章太炎的思想与康有为有着很大区别,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利用章太炎去反制康有为。
即便章太炎在张之洞那里扫兴而归,他们也没有在对待康有为的立场上有什么分别,他们的分手别有原因。
到了上海,章太炎加盟汪康年主持的《昌言报》。
不仅《昌言报》的背景是张之洞,而且《昌言报》之所以得以创办,也是因为汪康年与康有为、梁启超决裂,所以章太炎在《昌言报》的那些日子,应该说依然无法认同康有为、梁启超的学术主张和政治主张,尽管康梁师徒在北京很火,很得势,毕竟汪康年此时与他们闹得不可开交,而章太炎此时又是汪康年的同盟者。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在北京1898年9月下旬发生政治大逆转之前,章太炎即便不是康有为、梁启超的死对头,也算不上同盟者。
至于在北京政治变动中被处死的那几位,据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资料,章太炎与他们毫无联系、毫无瓜葛,与他有联系或者说有间接联系的也只是北京政界相当边缘化的人物,像浙江籍的翰林院侍读学士黄绍箕等人。
然而就在这场变动发生后,章太炎的思想发生了大逆转,他不仅相信民间那些攻击朝廷的传言,不相信朝廷的正规说法,反而很快写出感情真挚的《祭维新六贤文》,而且主动放弃与康、梁的争执,对康有为、梁启超寄予无限的同情,他的《书汉以来革政之狱》,就是以影射的史学笔法表示“其事虽不获平反于当时,而未尝不平反于后世。”
断定北京政治上的大逆转只是历史的暂时倒退,康、梁所开创的维新事业一定还会继续下去。
仔细体会章太炎对康、梁的同情,很容易发现其缘由主要是他不相信朝廷的解释,朝廷对六君子的残忍杀害,大约是章太炎那时转而同情康、梁的根本原因。
而且从话语传播层面说,政府的处理结束了就结束了,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反复唠叨,而受到迫害的康、梁反而利用手中的舆论工具不断强化受迫害的形象,赢得各方面道义上的同情。
1898年12月23日,梁启超主编的《清议报》在日本横滨创刊,这个刊物在此后很长时间反复宣传、反复强化维新势力受压迫、受迫害的形象,凡此,也是章太炎不计前嫌,山康有为、梁启超的反对者转变为同情者的根本原因。
章太炎同情康有为、梁启超,也就同情了康有为、梁启超所塑造的光绪帝,也就变成了一个保皇的政治人物,相信康、梁建构的1898年政治故事框架,以为政治变革的失败主要是因为以慈禧太后为首的保守派的反对,并由此撰写《书清慈禧太后事》追溯其历史上诸多罪状,这虽然貌似历史真实,其实不过是捕风捉影,野史传闻而已。
对康有为、梁启超师徒二人建构的戊戌故事,章太炎几乎是照单全收,不加怀疑。
其实从严格历史学的眼光看,章太炎当年的许多看法真的很有问题,至少不是那么严谨,是以讹传讹。
比如他在1898年12月28日发表在《台湾日日新报》上的《俳谐录》中,以非洲沙漠鸵鸟为比喻,指责袁世凯甘为人服乘,载重而不怒,出**而不耻,以为正是袁世凯的出卖,导致了慈禧太后反手镇压了维新运动。
这显然都不是历史主义的态度,而是一种情绪宣泄,是一种非理性的鼓掌。
基于对康、梁的政治同情,章太炎忘记了先前与康、梁之间的所有不愉快,他不仅密切关注着康、梁的动态,也设法与康、梁取得了联系。
康、梁告诉章太炎,他们正在运动日本政府,希望日本政府帮助他们继续从事中国的政治变革,而章太炎回信表示,估计日本政府不一定会接受这样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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