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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都是雅典的元老,幸福的人!
画师
瞧,还有!
诗人
您瞧这一大群蝇营蚁附的宾客。
在我的拙作中间,我勾划出了一个受尽世俗爱宠的人;可是我并不单单着力作个人的描写,我让我的恣肆的笔在无数的模型之间活动,不带一些恶意,只是像凌空的鹰隼一样,一往直前,不留下一丝痕迹。
画师
您的意思我有点不大懂得。
诗人
我可以解释给您听。
您瞧各种不同地位不同性情的人,无论是轻浮油滑的,或是严肃庄重的,都愿意为泰门大爷效劳服役;他的巨大的财产,再加上他的善良和蔼的天性,征服了各种不同的人,使他们乐于向他输诚致敬;从那些脸上反映出主人喜恶的谄媚者起,直到憎恨自己的艾帕曼特斯,一个个在他面前屈膝,只要泰门点了一点头,就可以使他们满载而归。
画师
我曾经看见他跟艾帕曼特斯在一起谈话。
诗人
先生,我假定命运的女神端坐在一座巍峨的幽美的山上;在那山麓下面,有无数智愚贤不肖的人在那儿劳心劳力,追求世间的名利,他们的眼睛都一致注视着这位主宰一切的女神;我把其中一个人代表泰门,命运用她象牙一样洁白的手在招引他到她的身边,她的眼前的恩宠,使他的敌人一齐变成他的奴仆。
画师
果然是很巧妙的设想。
我想这一个宝座,这一位命运女神和这一座山,在这山下的许多人中间,只有一个人得到女神的招手,他向峻峭的山崖低下了头,攀登到他幸福的顶点,很可以表现出我们这儿的情形。
诗人
不,先生,听我说下去。
那些在不久以前还是和他同样地位的人,也有一些本来胜过他的人,现在都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他的应接室里挤满了关心他的起居的人,他的耳朵边充满了一片有如对越神圣那样的低语;甚至于他的马镫也是神圣的,他们是从他那里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画师
好,那便怎么样呢?
诗人
当命运突然改变了心肠,把她的宠儿一脚踢下山坡的时候,那些攀龙附凤之徒,本来跟在他后面匍匐膝行的,这时便冷眼看他跌落,没有一个人做他的患难中的同伴。
画师
那是人类的通性。
我可以画出一千幅醒世的图画,比语言更有力地说明祸福无常的真理。
喇叭声;泰门上,向每一请求者殷勤周旋;一使者奉文提狄斯差遣前来,趋前与泰门谈话;路西律斯及其他仆人随后。
泰门
你说他下了监狱了吗?
使者
是,大爷。
他欠了五泰伦[1]债,他的手头非常困难,他的债主催逼得很厉害。
他请您写一封信去给那些关禁他的人,否则他什么安慰也没有了。
泰门
尊贵的文提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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