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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痕迹一重,会让写作的最初心思被稀释掉,直白地说,就是会有一些刻意,显得不够自然。
不自然是随笔写作的敌人。
第二,涉及哲思的文章,会在被接受方面遭遇一些误解。
文章哲思的深度更多的不是文字本身怎么样,而是通过文字传达出来的一些思索,这些思索可能只有几句话,但是这几句话是经过漫长的磨砺之后形成的类似结晶的东西,会有一个变化提纯的过程,这个过程不可以缺少。
文河的散文有诗性,比如他在作品中将种子和写作联系起来,贴切自然,令人惊喜。
但是这样的话也会让我觉得有点空****,它的叙事性少了。
虽说完成抵达已经不容易,好的文章同样讲究抵达的过程,或者说好的写作者不会错过抵达的过程,以及过程中的上升和变化。
一句话无法独自抵达,必然有一个穿过迷雾的过程和一群随之而来的伙伴。
我们写评论文章的时候,需要通过逻辑的推演,让思路变得清晰,让观念来得合理清晰。
散文写作,尤其是长篇散文,情感抵达的过程本来就缓慢,如果叙事性再弱一些,整体将会变得黏滞。
虽说在叙事性这一点上,文河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但如果再往前推一点的话,会让文本更加松弛。
具体来说,我在文章里面看到了很多内容,看到了树,看到了河,看到了村庄,也看到了文河对这个空间的塑造,但是我很少看到人,我只看到了作者自己,看到作者在漫步、在行走,偶尔会看到几个老人在一起聊天。
除此之外,人被隐藏在空间里,人的生活、人的言语、人和人之间的对话,以及人面对这个城市和这种空间的生存感相对缺少。
这些是什么呢?我认为是流动的真实的生活。
缺少人就是缺少活的生活,所以散文里的那个老人面对自己的老去,他会有一种悲悯的状态,但我觉得这样悲悯的状态是文河自己给他的,至于这个老人的状态是不是这样的悲悯,可能未必。
我说了这么多,看似说了很多批评的话,其实不是,而是对作品和作者的一种同等的敬意。
因为在叙事性的散文中,比较难处理的就是诗意,这对于作者的写作经验、阅读体量文字的赋形能力的要求都比较高,文河做到了。
如果说建议的话,我从出版或者从宣传的角度提一条建议。
文河需要用文字绘制一张清晰的地图。
当一个人踏上城西的时候,需要清晰地告诉读者,从城西走过去会遇到什么地方,再往前走又是什么地方,有几棵树、有几条河、有几个村子,路过的村子是什么情况,遇见的人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又是什么状态。
如果有这样的描述,会清晰地建立一张大地图,其中会有河的地图、树的地图和人的地图,那会是非常绝妙的事情,那才会真正让我体会到,当一个人说我只有种子和写作的时候,那是怎样饱满的灵魂。
他人即课堂
——关于《长夜》
杨庆祥(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副院长)
我最早读到李凤群的作品,是发表在《人民文学》上的《大野》,施战军主编专门给了我一本,让我关注这个作家。
李凤群早期的作品写长时段的历史,写小人物的命运悲欢,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但是也暴露出中国当代作家普遍的问题:第一是太着力于线性时间的书写,用线性时间作为叙事的基本动力;第二是缺乏完整的结构意识,结构受限于具体的物理时空。
我同意很多批评的观点,当代汉语写作的中短篇小说绝对是世界级水平,但是长篇小说偏弱。
我前几天刚刚参加北京文学高峰论坛,跟作家宁肯在那里聊天,我们都认为,中国的长篇小说好像总是差那么点意思,但是“那点意思”
到底差在什么地方,还得靠作家和批评家去发现和弥补。
可能那点意思补上来以后,我们的长篇小说就可以比肩一流作品了。
这些是题外话,按下不表。
这次我读的是李凤群最新完成的中篇小说《长夜》,这个作品让我非常惊喜。
第一,她以前的作品往往以乡土中国为题材,但是《长夜》把视野放到了美国纽约,写一群在美国的中国人的故事。
这是一个非常国际化的题材和国际化的视野,实际上我觉得中国的作家应该有更开阔的题材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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