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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从我身上看到了许多悲观的性格,他从自己的命运和见识出发,给了我超越文学的启示。
第二个评论我的是庆祥教授。
就我知道的,近几年籍贯为安徽的三个批评大才子可以说名震大江南北,他们是杨庆祥、刘大先和张定浩,他们的共同点是年纪轻,学历高,长相好,批评有深度。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都有自己的贡献、地位和权威性,尤其是庆祥教授,我读过他的批评文章,也看过他的教学视频,高度的自信,高瞻远瞩的视野,有大学识。
许多作家、编辑都对他们崇拜至极。
虽然他们都比我年纪小,也没见过面,但因为都是老乡,我也时常留意和欣赏他们的文章。
这次回乡,我一则欣喜,二则忐忑。
我非常担心庆祥教授不喜欢我的作品。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对我的中篇小说《长夜》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
更令人备感奇妙的是,他看出我所有的意图和目的,仿佛是在我背后看我一字一句敲出来的。
比如,这是我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离乡写作,把故事背景放在域外。
他很快捕捉到了国际化的题材和国际化的视野,并且他肯定了这个国际化的重要性。
他说:“我觉得中国的作家应该有更开阔的题材意识。
我们阅读很多欧美作品时,会发现作家的写作地图是非常辽阔的,作品中人物、故事发生的背景都是非常辽阔的,比如最近获得诺贝尔奖的德国作家汉德克,即使一个小短篇中,都有多语种的生活经验。
但是,中国作家的写作地图一直是比较狭窄的。
最近几年出现的一个好倾向是,很多有海外经验的作家把写作的版图不停外扩,我觉得这是前瞻性的选择。
国际化的视野不仅体现在选材方面,还包括背后体现出来的作品主题和内涵。”
这个小说借用了一个恋爱故事的外壳,其实想要表达的,是中国这几十年以来,因为经济发展发生的人口流动的格局,以及这个流动之后带来的新的问题。
这就是新的社会空间里的资本、社会、阶级和人性的秘密。
这个秘密不是静止的,相反,它是一步一步发展变化的,正如我们的文学观和价值观也是一步一步发展和改变的。
我试图在作品里进行的现实批判意图,也被庆祥教授捕捉到了。
这就相当于我刚刚做好一道菜,端上桌,立刻有一个美食家不仅知道我菜里的佐料,放了多少盐,烧了几分钟,用了什么火候,他甚至知道我从哪里摘下的菜,用哪里的水淘洗过。
这是文学和批评的神奇之处:你以为独自一人,其实一部作品如果有它的生命力,它的现在和将来聚集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你以为你离得远,但是文字和故事已经把你,你与时间、记忆和空间紧密联系起来。
小说是纽带和桥梁,让我们分开,又让我们相认。
当天,有几位与会的本土批评家向我要原作看,因为庆祥教授的批评,他们对这部小说充满了期待,再之后没几天,一个大刊编辑向我约稿。
她坦白地说没怎么看我的作品,但听杨教授说写得好。
由此可见,庆祥教授在外面为我美言,不吝赞美和推荐,真的好意,真的鼓劲。
自那之后,再看到孟老及庆祥教授的大名,会忍不住留意他们的文章和动态,因为情不自禁有一种亲近感,觉得他们是名正言顺的老师,是自己人了。
总之,这次结对子,对我的意义非常重大,虽然我开过数次研讨会,其中也有安徽省作协在我缺席的情况下开的那一次,也在报刊上看到过许多批评家对我文章的批评,但是,我觉得,写作进行了将近二十年,在这二十年的孤寂生涯中(还将孤寂下去),被中国批评家的两位大腕——也是两代批评界的代表人物,这样面对面地批评,带来的现实感是过去无法比拟的,尤其是我觉得写作已经到了一个难处:要上升到一个高度,要改掉旧日的积习,都迫在眉睫了。
所以这次结对子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的节点,是与批评界的一次亲密接触,是一次洗礼,无论是形式和内容,对我都意义重大。
前进到更广阔的文学世界
胡竹峰
这是第二次由省文联给我举办研讨会。
上一次是我们安徽省委宣传部和文联作协举办的,这一次是省文联与文艺评论家协会主持召开的。
我很高兴,高兴的是安徽有那么多作家,居然选了我,感谢厚爱。
我们安徽有过伟大而光荣的文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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