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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北冥山遗址。
昔日巍峨山门早已坍塌,仅余半截祖碑斜插于冻土之中,碑面裂痕纵横,犹如天罚刻下的诅咒。
山顶积雪厚重,压垮了残存殿宇,唯有一座琉璃塔静静矗立,通体透明,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陈业缓步登顶,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声响??逆源心负荷已达极限,他的五脏六腑已有三处破裂,全靠心火强行维系生机。
塔门前,站着一人。
黑袍加身,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手中提着一根由人指骨串成的念珠。
他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如砂纸磨喉:“你终于来了,掌灯者。”
“你是谁?”
陈业握紧锈剑。
“我是覆海大圣的影。”
那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陈业极为相似的脸,只是左眼泛着金光,右眼漆黑如渊,“或者说,我是你未曾诞生之前的命运化身。”
陈业心头一凛。
这副容貌……竟与当年北冥子临终所绘的“未来之图”
完全一致!
图中预言:当第九重封印开启之时,执幡者将面对“另一个自己”
,二者只能存一。
“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问。
“很简单。”
影子微笑,“加入我。
万魂幡即将圆满,只需最后一滴血??你的血。
届时,天地重塑,众生平等,再无生死之别,也无善恶之分。
你不必再背负任何人的期望,也不必再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死去。”
“听起来很美好。”
陈业冷笑,“可惜,我不是那种宁愿毁灭世界也不愿承受痛苦的人。”
“那你又能承受多少?”
影子冷声道,“你知道苏璃为什么选你吗?因为她看到了你内心的软弱。
她相信你会为了救一个人,愿意毁掉整个规则。
而这,正是我能利用你的地方。”
话音未落,塔内忽有光芒闪动。
苏璃的身影浮现于塔心,七根红线剧烈震动,其中六根突然断裂!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出血丝。
“住手!”
陈业怒吼。
“选择吧。”
影子漠然道,“要么进来杀了我,释放她;要么看着她魂魄崩解,成为万魂幡的新灵眼。”
陈业盯着那座塔,眼中黑焰升腾。
他知道,一旦踏入,便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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