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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辛苦了。”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画。
过了许久，宴平章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以为……我已经把自己修好了。
只要我不说，只要我装得足够好，那些事就都过去了。
可只要一想到君君，想到那个强装勇敢的我，我就觉得……我修不好。”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那时候真傻，以为只要我离得远远的，就不会再有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可我忘了，伤害从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那些施暴者和冷漠的看客。
是我太懦弱了，不敢站出来，不敢承认我被欺负了，不敢再一次坚定的说出真相，所以才让他们得逞。”
薛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放在被子上的那只手上。
他的手很凉，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那不是懦弱。”
她柔声说，“你只是……太疼了。
疼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疼到只能用‘平静’来麻痹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宴平章。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却又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可是我撒谎了。”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自责，“我对警察撒谎了。
我说我记错了，我说我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我说了那么多遍，所有细节都对得上，可他们不信。
我……我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我说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只会让姐姐们更难过，只会让君君……更害怕。”
“宴平章，”
薛宜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没有撒谎。
你只是……在那个你根本无法理解的年纪，用你仅有的方式，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你想保护的人。
这不是懦弱，这是你当时唯一能做的‘正确’的选择。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是那些冷漠的人，是那个让你觉得‘说出来也没用’的世界。”
她顿了顿，握紧了他的手，继续说道：“而且，你现在不是站出来了吗？你不是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吗？你不是没有再逃避了吗？这就够了。
你已经很勇敢了，宴平章。
比很多人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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