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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绛柳察觉出他言语糊弄，强硬拉着他手腕，仰头质问他。
“你干什么了？”
“这伤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擦伤，疤痕这么长能没事？”
“真的没事小姐，嘶……”
周绛柳眼神向下看，越发觉得不对劲。
“你腰怎么了？”
衬衫被胡乱掀开，周绛柳这才知道他为什么掩饰。
块块分明的腹肌上疤痕累累，有些已经结疤，黑黢黢的像一条爬动的蜈蚣，有的是新增的，疤痕上还有血丝。
周绛柳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她想伸手去摸，又怕弄疼陆盟阁，半举在空中。
陆盟阁拉过她的手，柔和安慰她。
“没事的小姐，都过去了。”
周绛柳咬着牙问：“怎么弄的？”
陆盟阁没有说这是每天搬砖拉水泥给周绛柳赚钱交学费导致的，他不打算让她知道，最好永远都不知道。
“被辞退后，我也得赚钱养活我自己啊。”
陆盟阁笑呵呵地摸着耳朵打哈哈。
手臂上的温热降下去，陆盟阁看着眼前沉默无声，头快埋进地底的人，急忙说道：“小姐，真的没事，只是看着吓人，小姐？”
“对不起。”
她早该知道的。
父亲破产不仅仅只影响她一人，还有他们的众多员工，在这个人多岗位少的时代，失去工作对于底层人群来说是多么严重，而这份工作可能是家庭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对不起。”
“对不起。”
她只是一句接一句地道歉。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说不出其他话，愧疚像淤泥般粘在她的心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姐。”
陆盟阁张开臂膀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背，一句一句地喊着“小姐”
。
周绛柳缩在他怀里，仿佛那里是她能暂存的唯一安全点，而在上方，她听见他温柔似水地声音。
“小姐，小姐。”
她从高位上跌下来，如今又重回峰顶。
她曾讨厌这个称呼，陆盟阁叫一次她纠正一次，像是提醒他们之间那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今这个称呼却成了她的抚慰剂，陆盟阁一遍又一遍地念在她耳边，安慰，提醒，恭喜……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情绪，太多话语埋葬在此，以一个想把对方揉进骨里的拥抱和盘托出。
“如果我不爱你，该怎么办？”
周绛柳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陆盟阁轻抚着她的背，慢条斯理道：“如果你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绛柳皱眉：“什么意思？”
“我爱你，不是要求你必须给我答复，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去哪里，身边有没有人陪，这个世界上都会有一个人在远隔万里的地方心甘情愿地爱你。”
陆盟阁字字珍重，眼里蕴含着如酒般醇厚的情愫。
胸前蓬松的毛球动了动，陆盟阁感受到对方若有若无地推开他，便松开手。
周绛柳从他怀里出来，头发遮住大半张脸，陆盟阁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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