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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刑部，即墨见两人谁都没有坐马车的意思，驾着车安安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江溱跟在楚怀身后走着，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江放说过的话，身上不断渗出一股寒意。
“有什么打算？”
楚怀忽然开口。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人却还是没有回复，楚怀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一直在乱想的江溱没有注意到楚怀已经停下来，闷着头还往前走着。
楚怀把胳膊伸直抓住江溱的肩膀，强迫她停了下来。
京都的夜已深，街道上空空荡荡的。
江溱着实被楚怀吓了一跳，仰着脸有些茫然地看着楚怀。
楚怀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面上却还是淡淡的模样：“我在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江溱抿了抿嘴，心下其实也没有具体的打算，所以没有回答他。
楚怀也不恼，转身继续往前走：“若真如江放所说，京都中应是还有一个人在暗中帮你们，你还担心什么？”
江溱知道楚怀武功好，那点距离对他来说要是想听到点什么还是易如反掌的，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说起来，撇了撇嘴：“贼。”
楚怀背着身走，江溱自然看不到听了她这一声暗骂后男人微勾的唇角。
风越来越急了，楚怀觉得京都这场蓄势已久的雨势必要下的彻底一些，下到能够洗刷掉些东西，能显露出些东西。
马车上，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着沉默，楚怀自顾自地抿着茶水，一点儿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刚刚说，我为什么要担心。”
江溱率先开口，楚怀手指轻点着茶盏，等待着江溱开口。
“这样艰难的处境，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京都中存在，才是我真正应该担心的。”
楚怀不解，疑惑地看着江溱。
江溱直直地盯着楚怀的眼睛：“我要担心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在如今的江家身上得到些什么？”
“当然，”
江溱忽然停顿了一下，转头掀起车帘向外看，语气放缓了许多，“还要担心的是，若他没有别的企图，我也无以为报……”
夜化成一团团浓浓的墨映照在江溱的眼中，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着，江溱回过头，那团团的墨水又逐渐化在扑朔变化的火光中。
江溱盯着楚怀半晌，眼中带着些探究和怀疑：“王爷也不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吗？能够轻易地插手刑部与诏狱的人，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楚怀笑了笑：“插手吗？这些我也能做到，为什么还要好奇？”
说着，楚怀转眼地对上江溱的视线，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江溱紧跟着追问：“为什么帮我？”
楚怀面上笑意更浓，身子往江溱的方向凑了凑，一股淡淡的书墨香气钻进江溱鼻腔里：“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太迟了么？”
江溱被这股香气弄的心头一乱，有些慌乱地直起身子避开楚怀的视线。
楚怀靠在车厢上，睨着江溱：“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愿意告诉我也无妨，若是有困难了，来找我就是。”
江溱沉默地看着楚怀，心中一种异样的情绪荡漾开来：“你家老夫人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会来江家将我生吞活剥了？”
楚怀脸上的笑意消失，收回眼没说话，江溱讥讽一笑，别过脸不再看楚怀，心下为自己刚刚心中产生的那点荒谬的想法嗤笑一声。
马车内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马车停下，江溱即刻起身准备下马车，车帘掀开一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楚怀的声音：“对不起。”
依旧很淡，淡到江溱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楚怀带着怎样的情绪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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