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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进来的时候就是这番寂静的景象，迎面对上一个个名门贵女质问的眼神，心里发怵，又与地上的两人对了个视线，硬着头皮将早已准备好的假账恭敬递上，“山长，这是书院这个月的账薄，请您过目。”
山长面色沉重地接过，翻开细细查看起来，所有人都紧盯着她的反应，厅堂里静得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良久，她面色逐渐缓和，道：“账目清晰，银两也没错，各位看看。”
她让侍女拿给在座的几人查看。
柳嬷嬷微微抬眸，暗自松了口气。
萧念将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只有这个月的，之前的月份呢？”
柳嬷嬷笑着回应，“账薄太多太重，老奴有些拿不动，若是都查看一番，也耽误山长和各位小姐的时间，况且之前的账目都由钱庄主事一一核对过，并无错漏，山长也都曾过目了的。
若是世女还不信，也可亲自去问，老奴我问心无愧。
只是……若是没查出什么问题，小姐怕是白跑一趟，恐劳累了您。”
萧念冷哼，好一个问心无愧，这言外之意，若是萧念真的去问，不仅是多管闲事，质疑山长，怀疑钱庄主事，更是会落得一个不敬尊长的罪名。
山长扫了眼在座的众人，问道：“各位觉得如何？”
叶江离翻了翻账薄，道：“我看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山长仁慈，又事务繁忙，这手底下的人时间久了不听话的也是有，还是要时常查检的好。”
山长颔首，“叶小姐说的是，如此，便将所缺物什的银钱补发给各位，可有异议？”
几人思索一瞬，点点头。
山长将账薄还给柳嬷嬷，吩咐道：“那就稍后——”
“慢着。”
萧念突然出声，起身恭敬道：“山长，容学生多嘴，仅凭柳司计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还是问问钱庄主事比较好。”
突然被打断，山长面上浮现不悦。
柳嬷嬷扯了扯嘴角，“世女思虑周全，只是钱庄主事每日查看许多账目，此时去请，怕是不好请……”
“无妨。”
萧念摆手道：“我已派人去请了。”
话落，门帘微动，羽衣带着钱庄主事赶来了，“小姐，钱庄主事已带到。”
钱庄主事一把年纪了，被她拽着跑了一路，此刻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大口喘气。
山长见状，招手道：“快，请主事入座，奉茶。”
叶江离佩服地看了萧念一眼，“真有你的。”
主事坐了好一会儿，喝了口茶才彻底缓过来，见到山长，拱手见礼，“山长，各位小姐，老身有礼了。”
主事阅历深厚，京城的各大有名的钱庄都经她管理过，遂山长也给她三分薄面，“不急不急，你有话慢慢说。”
主事疑惑，“不是山长叫我来查账的吗？”
她从包袱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账薄，“这便是凌云书院今年的所有账目了。”
她递给侍女拿给山长。
柳嬷嬷一瞧，脸色一白，手紧紧攥着衣袖，倒吸一口凉气。
王妈妈见她这副模样，拉着她低声道：“怎么了？账目不对？”
“你说呢？”
柳嬷嬷咬牙切齿，书院每半年向钱庄汇报一次账目，由于快到年底，柳嬷嬷在本月上旬就将账薄交给钱庄了，奈何王妈妈临时背着她私自偷吃油水，方才她急急忙忙才改了账薄，只为了糊弄山长，可这要一对，就全完了。
萧念拿过柳嬷嬷那本假账，放在主事面前，“先生看看，这账目可对？”
主事接过，一页一页翻了起来，眉头越皱越深，王妈妈和李公公的心也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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