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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尝试‘独思’。”
阿野说，“但在赫拉顿，任何未公开的思想都会引发神经系统反噬。
他们的大脑已经进化成只能接收和传递信息，无法再容纳‘私密’。”
林澜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他们不是失去了‘我’，而是被‘我们’活活吞噬了？”
“正是。”
阿野点头，“如今的赫拉顿，只有一个意志，一种声音，一句永恒回响的话??‘我们即一切，一切即我们’。
他们甚至不再使用第一人称单数。
对他们而言，‘我’这个字，就像火焰之于冰海，根本无法存在。”
启言沉默良久，忽然问：“有没有人反抗过？”
“有。”
阿野调出一段残存记录。
画面中，一群身影围坐在地下洞穴，彼此用极低的频率传递信号，几乎接近静默。
他们闭着眼，嘴唇不动，却用手势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封闭的圆。
“这是‘守秘者’。”
阿野说，“他们相信，真正的自由始于一个不被知晓的秘密。
哪怕只是一个念头，只要未曾分享，就是‘我’存在的证明。
但他们最终被发现，整个群体被集体净化，意识融入主网络，连记忆都被抹除。”
启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伊诺第一次睁开眼时的模样??泪水混着笑，颤抖中带着坚定。
那种“属于自己的感觉”
，正是此刻赫拉顿所缺失的一切。
飞船缓缓进入赫拉顿大气层。
外面的世界寂静得诡异。
城市建筑整齐划一，街道干净到反常，行人步伐一致，眼神空洞，脸上挂着统一的微笑。
没有交谈，没有喧哗，甚至连孩童嬉戏的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同步行走，同步呼吸，同步眨眼。
“他们在用心灵共振维持秩序。”
林澜喃喃，“连走路都要一致？”
“不只是走路。”
阿野指着远处一座广场。
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雕像??无数人手拉着手，围成一个闭环，头顶悬浮着一颗发光的大脑。
“那是‘合一神像’。
他们崇拜集体意识，称之为‘大我’。
而‘小我’，被视为分裂的源头，必须清除。”
就在这时，飞船警报突响！
“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扫描！
对方正在试图接入我们的意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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