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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你没事吧？”
欧忠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手机，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歉意，伸手想扶她起来。
他的声音依旧洪亮，带着少年人的坦荡。
孙梦却像受惊的小鹿，猛地瑟缩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避开了他的手。
她自己飞快地用手撑着冰冷的地面想要爬起来，手掌不小心按在了一片碎纸屑上，硌得生疼，却只是咬了咬下唇，没敢作声。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长发几乎要碰到地面，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颤抖：“没、没事……是我没看路……不怪你……”
她不敢看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散落的传单，只顾着慌忙地用手去捡拾，手指因为紧张和窘迫而微微发抖，好几次都抓空了。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卑微和恐惧，仿佛任何一点小小的意外，都会引来灭顶之灾。
欧忠看着她那副惊慌失措、恨不得立刻消失的样子，心里莫名地一紧。
他蹲下身，没有再试图碰她，只是默默地帮着她一起捡传单。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我走路看手机，没注意前面。
这些传单还能用吗？我帮你捡干净。”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利落，很快就捡起了一大半。
在捡拾的过程中，他无意中瞥见了传单上的内容——是学校附近一家新开奶茶店的促销广告，上面印着招聘兼职的信息，时薪十五元，工作时间是每天下午放学后到晚上九点。
他心里微微一动，这么点工资，要干这么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不容易。
孙梦飞快地将他递过来的传单拢回怀里，紧紧抱在胸前，手臂用力地夹着，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屏障。
她始终没有抬头看欧忠一眼，只是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然后就像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脚步凌乱地、几乎是小跑着匆匆离开了。
她的背影瘦弱而仓促，转过巷口的拐角时，还差点撞到墙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欧忠的视线里。
欧忠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仓促离去的背影，手里还捏着刚刚不小心遗漏的一张传单。
传单上的奶茶图案色彩鲜艳，和刚才那个女孩苍白怯懦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但他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丝凉意和疑惑。
这个女孩，为什么那么害怕与人接触？为什么她的身上，会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低头看了看那张皱巴巴的传单，鬼使神差地，没有扔掉，而是顺手塞进了运动裤的口袋里。
那天下午，欧忠买水回来后，心里总是时不时地想起那个女孩，想起她颤抖的声音和仓皇的背影，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在心上，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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