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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像重锤敲在苏星言心上。
苏星言看着她逆光的身影，忽然问道：“殿下为何信我？仅凭这些粗陋的破绽？”
陆羡初嗤笑一声：“本宫还不至于被这些雕虫小技骗了去。
况且，你若真要对他不利，有的是更不着痕迹的法子，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但苏星言听在耳中，却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
至少，这位公主殿下是讲逻辑的。
就在这时，陆羡初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抵住了太阳穴，轻轻揉按，眉宇间掠过一丝极力掩饰的痛楚。
连日来的精神透支，加之刚才的消息，显然让她的太阳穴
疼的厉害。
苏星言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上前一步，脱口而出：“殿下，可是不舒服？若……若信得过，容我为您按揉片刻，或可舒缓。”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
此举未免太过僭越。
陆羡初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苏星言，目光深邃难辨，带着审视，也有一丝极淡的诧异。
书房内静得可怕。
良久，就在苏星言以为会被斥退时，陆羡初极轻地吁出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默许的姿态。
苏星言的心跳骤然加快。
她稳住呼吸，上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按上陆羡初头侧的穴位。
她的动作专业而轻柔，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皮肤下血管的微弱搏动。
陆羡初的身体最初是僵硬的，带着常年戒备的惯性。
但随着苏星言恰到好处的力道和精准的穴位按压，那僵硬渐渐化开，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
苏星言努力专注于指尖的触感，试图用这微末的技艺，驱散眼前这人背负的重压。
不知过了多久，陆羡初抬起手，轻轻格开了苏星言的手腕。
“可以了。”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许，“你回去歇着吧，近日若无必要，暂勿外出。”
她没有看苏星言，径直走向书案，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脆弱从未发生。
苏星言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微热的触感。
她躬身行礼，悄然退下。
听着脚步声走远之后，陆羡初才抬起眼，望向那扇合拢的门，目光复杂。
耳畔似乎还残留着那轻柔的触感，以及对方身上好闻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拂过方才被按压的太阳穴。
如果此时旁边有人，就能发现那白玉般的耳廓，泛起了一抹极淡的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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