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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门，江维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差点乾呕。
好大一股气味儿。
和周明身上那味儿一样。
那是尘封许久的腐朽气息，混著老人行將就木的衰败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像是生活中常见的杂味儿。
只是这里的浓度简直高了几十倍都不止。
进入公司里面有一种跳水窒息的感觉。
噁心、头晕目眩，感觉身体被掏空，精神萎靡……
各种精神、肉体层面的负面buff蜂拥而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班味儿。
江维脸色凝重。
怪不得周明出来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自杀。
这么重的班味儿能坚持半个月已经很不错了。
江维打量里面的一切。
映入眼帘的便是墙上一副副红黑字体的標语。
【一群人，一件事，一条心，一起拼，一定贏】
【想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向钱冲】
【拼一次，富三代，拼命才能不失败】
【今天睡地板，明天当老板】
很快，办公区域內几双暗淡无光的目光投来。
这是公司里正在加班的员工。
据周明所说，公司原本还有十几个老员工，包括他那个朋友，但这阵子以来那些老员工因为多次违背公司规章制度，没钱交罚款被老板娘辞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现在这些员工大多都是被骗进来不久的新人。
至於为什么周明还活著也很简单。
因为他还有剩余价值没被榨乾。
这些新员工大多刚毕业，都是祖国未来的朵，是拥有无限精力，对生活充满希望，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只是现在这些大男孩一个个蓬头垢面、鬍子拉碴，脸颊凹陷，顶著浓重黑眼圈，跟电影里的丧尸差不多。
祖国的朵……折了。
班味儿这东西就好像是爱情。
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透出来。
“各位，我找了位高人，他来救我们了。”
周明情绪激动，挥舞拳头，朝著同事宣告这个消息。
然而这个好消息並没有让同事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们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埋头工作。
“高人有多高？”
“工作，我要拼命工作，我已经欠公司一大笔钱了。”
“业绩，我要业绩，我不想晚上睡绳床了。”
“我不想当末尾，被老板娘辞退。”
“……”
这一幕让周明有些僵住，於是目光投向江维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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