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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坊市的小径上，往来修士依旧络绎不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顺着风飘来，一派热闹景象。
林砚将装有古符残片的玉盒贴身藏好，指尖还残留着灵纹石温润的触感，正盘算着去器阁如何向墨尘打听固灵液，鼻尖却突然嗅到一丝极淡的异味——那是一种腐朽、阴寒的气息，混杂在灵草的清香与灵矿的厚重之间，如同白纸上的墨点，格外刺眼。
“嗯？”
林砚脚步骤然一顿，眉头紧紧蹙起。
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五年前征讨黑风寨时，黑风寨修士修炼的浊恶功法便散发着类似的气息；更久远前，灵脉禁地边缘也曾出现过一丝微弱的浊意，被他以清灵灵气驱散。
只是眼前这股气息更为凝练、更为阴狠，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恶意，显然比黑风寨修士的浊恶灵气更为纯粹。
“砚儿，怎么了？”
林苍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停下脚步，低声问道。
林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运转《清灵造化诀》，将刚觉醒的灵识催动到极致。
凝真境的灵识如同细密的蛛网，顺着空气蔓延开来，穿透人群的阻隔，迅速锁定了气息的来源——坊市西北角的一个拐角处，一名身着黑袍的修士正斜倚在残破的石壁旁，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
黑袍修士的气息极为隐蔽，若不是林砚的清灵灵气对浊恶气息有着天生的排斥与敏感，再加上灵识突破后感知力大幅提升，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一双眼睛藏在兜帽阴影中，正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往来修士，目光在那些气息浑厚、储物袋鼓胀的修士身上多有停留，显然在暗中物色目标。
更让林砚警惕的是，黑袍修士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浊雾，将他的修为气息彻底掩盖，只能隐约感知到他至少是凝真境后期的实力，甚至可能达到通玄境。
这般刻意隐藏行踪，又散发着浊恶气息，绝非善类。
林砚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碰了碰林苍，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黑袍修士的方向，暗中传音道：“父亲，西北角拐角处，黑袍修士，身上有浊恶气息，疑似……浊天道余孽。”
“浊天道？”
林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顺着林砚的目光望去，同时运转通玄境巅峰的灵识，悄然探查。
片刻后，他脸色微沉，传音回应：“不错，是浊天道的浊秽之气！
这伙人修炼邪功，以掠夺修士灵气、精血为食，残忍嗜杀，多年前被东域各大势力联手围剿，没想到竟还有余孽存活，还渗透到了青云城。”
林苍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浊天道是东域臭名昭著的邪恶势力，行事毫无底线，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当年的围剿之战极为惨烈，没想到时隔多年，竟还有漏网之鱼。
青云城作为青云山脉的核心武道城池，守卫森严，这黑袍修士能潜入城中，还如此明目张胆地物色目标，显然有所依仗。
“要不要动手拿下他？”
林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浊恶气息与他的清灵灵气天生对立，再加上浊天道的恶行，让他心生厌恶。
他如今已是凝真境修士，再加上父亲在侧，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不可。”
林苍果断摇头，传音劝阻，“此处是坊市，人多眼杂，修士往来密集。
这黑袍修士至少是凝真境后期，甚至可能是通玄境，一旦动手，必然引发激战，波及无辜修士事小，若他有同党埋伏，或拼死反扑，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更何况，青云城有城主府的规矩，私自打斗需承担责任，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浊天道余孽，暴露自身实力，还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林砚闻言，压下心中的杀意，冷静下来思考。
父亲说得有理，坊市并非动手之地，且浊天道余孽狡猾多端，贸然行事可能得不偿失。
林苍见他冷静下来，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抬手摸向腰间的一枚黑色玉佩——这是与青云城城主府暗探联系的信物。
他指尖灵气微动，玉佩表面闪过一丝微弱的黑色灵光，瞬间融入空气，消失不见。
“我已通知城主府的暗探，他们对城内的邪恶势力最为敏感，且熟悉地形，由他们出手最为稳妥。”
就在林苍发出信号的瞬间，斜倚在石壁旁的黑袍修士突然浑身一僵，兜帽下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扫向林苍父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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