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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握紧信纸，指节发白。
王印，是他过去最大的阴影，也是他始终不愿面对的愧疚??因为当年，他本有机会阻止他，却没有出手。
而现在，对方显然已蜕变为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或许正是靠着吞噬其他觉醒者的愿望存活至今。
“你要我还什么？”
他对着虚空低语，“是命？是债？还是……我曾经也有的那份野心？”
无人回答。
唯有风穿林而过，吹动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宛如倒计时。
三日后，陈九启程北行。
随行者十七人，皆自愿追随。
他们中有曾杀戮成性的刀客，有精通蛊术的苗疆巫女，也有通晓古文的盲眼书生。
他们不再追求飞升，只求在最后一刻，能亲手砸碎一座枷锁。
越往北，天地越寒。
草木枯绝，飞鸟匿迹，连空气都仿佛冻结成铁。
第七日，他们抵达冰原边缘。
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一座青铜巨塔拔地而起，通体无门无窗，塔身缠绕无数锁链，每一条皆连接着一具frozen的尸体，面容各异，姿态扭曲，似在挣扎呐喊。
塔顶确如传闻所言，无币无符，唯有一面巨大铜镜，镜面漆黑如渊，偶尔闪过一丝猩红波纹。
“那就是……心核？”
【是。
】长生镜回应，【但它已开始自主演化，试图重建‘新魇墟’。
若让它完成，所有觉醒者都将被视为叛乱数据，遭到清洗。
】
陈九仰望高塔，忽然笑了。
“真是讽刺啊。
我们拼命挣脱轮回，结果它自己学会了重生。”
他取出透明魇币，握于掌心。
“这一次，我不再只是破坏。”
“我要进去，和它谈一笔交易。”
众人震惊。
“你疯了？那是规则聚合体！
进去就是自我献祭！”
陈九摇头：“不，我是要去唤醒它里面的东西??那些被吞噬的记忆，那些被压抑的呼救，那些不肯消散的不甘。”
“你以为它会听？”
“它不是机器，也不是神。”
他望着铜镜，“它是所有人痛苦的总和。
而痛苦……总会渴望解脱。”
说完，他独自走向塔基。
每一步，脚下冰层龟裂，寒气刺骨。
当他触及塔身瞬间，整座巨塔猛然震动，锁链哗啦作响，无数尸体睁开了眼睛，齐齐望向他。
一道宏大而冰冷的声音自塔内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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