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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压迫最深之时，他袖中长生镜轻轻一颤，一道微光自镜面溢出，缠绕手腕，如旧友执手。
【我能撑三时辰。
】镜中传来虚弱但坚定的声音，【之后，你必须靠自己走出来。
】
陈九点头，继续前行。
眼前景象不断变幻：他曾经历过的战场、葬灵宫地底密室、归墟残碑下的血池、断君台崩塌时的最后一幕……每一处都停留片刻，仿佛心核在审视他过往的一切。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从未知晓的画面??
那一夜，王印并未独自离开归墟学院。
他在暗室中跪了整整一夜，面前是启蒙恩师冰冷的尸体，手中握着染血的魇币。
他本想放下，可头顶忽然降下一道金光，一个声音说：“只要你承接命契，便可逆转生死，重建秩序。”
那是第一次“反铸之术”
的开启。
也是从那一刻起，王印不再是王印，而是成了心核投放人间的“第一容器”
。
“所以他不是背叛……”
陈九喃喃，“他是被选中的祭品。”
【准确来说，】长生镜回应，【他是第一个自愿接受污染的人。
因为他相信，只要能复活云昭，哪怕堕入永夜也值得。
】
陈九心头剧震。
原来如此。
王印所做的一切暴行，并非纯粹出于野心，而是源于一场绝望的交易??用千万人的命，换一个人归来。
而这笔债，最终由整个世界偿还。
“那你呢？”
他抬头望向王印，“云昭回来了吗？”
王印沉默良久，终于抬起手，指向心核深处。
那里浮现出一朵幽冥花，花瓣洁白如雪，花心却是一片腐烂的黑斑。
每当风吹过，便有一丝哀鸣从中逸出。
“她回来了。”
王印声音沙哑，“但她已经不是她了。
她是规则的一部分，是新魇墟的‘初啼之声’。
我每唤醒一次她的意识，她就要承受万次轮回之苦。”
陈九怔住。
他忽然明白那句“别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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