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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惨白色的日光灯管，镶嵌在白色的格栅天花板上。
他转动僵硬的脖子，环顾西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摆满商品的货架，上面堆着零食、饮料、日用品。
不远处是透明的冷柜，里面放着各式奶制品。
更远一点，是收银台，扫描枪发出“嘀”
的声响。
这里.....是一家便利店？
“呦。”
恺撒没有扭头看他，只是对他斜了斜眼，“英雄醒了。”
“路明非，”
楚子航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你醒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放在路明非身上。
恺撒抱着手臂，下巴微微抬起，努力维持着惯有的高傲姿态，但那微微抿紧的嘴唇和刻意避开与路明非首接对视的、而是锁在他身上的目光，泄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自在和某种被压抑下去的、近乎恼怒的情绪。
他真想揪住路明非的衣领，把他从那张破椅子上拎起来，用狄克推多抵着他的脑门，逼他说出一切真相！
看看这个衰仔到底在搞什么鬼？
“先喝水。”
楚子航的声音平稳如旧，缓缓向着路明非走去。
楚子航没有催促，没有质问，只是沉默地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路明非手边。
他的动作稳定如常，然而在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石头投入深潭后泛起的、名为“安心”
的涟漪，随即又迅速隐没于冰冷的湖面之下。
找到就好。
人还在。
这就够了。
路明非耷拉着脑袋，楚子航把水放在路明非身边什么都没说。
这三个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红白相间的超市工作服，胸口别着“家庭号”
的塑料名牌。
似曾相识，多年前在东京他受伤醒后，面前出现的也是恺撒和楚子航，只不过上一次过于抽象，这一次偏向平凡一点。
“你们.....”
路明非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小心翼翼的指着他们的衣服，语无伦次。
“我们体验生活呢，很享受。”
恺撒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捏着冰柜边缘的手指几乎要嵌进那冰冷的金属里，“可不是为了找某个少年感爆棚的疯子而来到这里的，放心。”
恺撒极其少见的放下了加图索家族自带的盛气凌人，反而说起了反话，且十分有挖苦的意思。
芬格尔终于缓过劲来，鼻头红红的，龇牙咧嘴地说：“就是！
你知道这活儿多累吗？要对着大妈们假笑，要搬货，还要防止恺撒老大因为不会用扫帚而把货架捅塌...都是为了找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零站在收银台旁，银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侧脸。
她手中的抹布依旧在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早己光洁如镜的台面，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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