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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一郎放下酒杯,站起身。
文子婆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叮嘱了一句:“小心点,一郎。”
儿子诚也站了起来:“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佐伯一郎摆了摆手:“你照顾好健一和由美子就行。”
他走到玄关,拉开通往门口的小隔扇。
风雨声瞬间放大,冰冷的湿气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问道:“谁啊?”
门外没有明确回答,只是不断的说着“すみません(打扰了)”
以及像是牙齿剧烈打颤的咯咯声。
佐伯一郎不再犹豫,伸手解开了门闩。
老旧的木门刚被拉开一条缝隙,一股强大的风夹着雨水就猛地灌了进来,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门口,几乎嵌在黑暗与风雨构成的背景里,站着一个黑影。
身披湿透了的黑色长雨衣的男人出现在他的瞳孔中,男人的雨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不过他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着,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破碎的叶子。
雨水顺着雨衣的下摆不断淌下,在他脚下积成了一小滩水洼。
通过屋内透出的微弱光线,佐伯一郎看到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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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背上布满了紫红色的淤痕和边缘翻卷的伤口,新的旧的叠在一起。
雨衣的某些部分颜色更深,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那显然不是雨水。
混合着海腥味、血腥味和湿冷寒气的气息扑面而来,佐伯一郎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感到恐惧。
这景象太过诡异,不似常人。
“你、你是谁?怎么回事?”
佐伯一郎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哆嗦。
男人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抬起头。
雨帽下是一张年轻但异常苍白憔悴的脸。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干涩,断断续续:
“思密码塞.....对不起.....打扰了.......我、我叫中村胜......”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倒下,“欠了高利贷……我还不起钱……没收了我的房子......我无处可去.......路上.....极道......他们抢光了我最后一点钱.....还把我打成这样.....”
男人声音模糊的不成样子,但佐伯一郎听懂了他的核心阐述:一个被债务和暴力逼入绝境的可怜人。
佐伯一郎的警惕心在听到“极道”
二字时达到了顶点,他年轻时也听说过这些黑帮的残忍。
但看着对方那副奄奄一息、在台风夜里几乎下一刻就要死去的惨状,老人天性中的仁慈最终压倒了恐惧。
“快!
快进来!
外面会死人的!”
佐伯一郎不再多想,连忙侧身让开,伸手去扶那个自称“中村胜”
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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