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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雅颂守在路知行床前，眼睛因为哭泣红肿得厉害。
好像成熟的桃子，肿得胖乎，红得发艳。
但她好似全然不在意，只是目光呆滞地看向路知行，固执不肯离去。
明宵长老叹了口气道：“他的经脉全断了，此生都不可能修炼了，只是靠着修为撑一口气罢了，别守了。”
封雅颂没理，只是泪水又控制不住从眼角流出。
她自言自语道：“我算过的，酷哥的命格不是早夭之相，一定还有办法的。”
明霄长老道：“命格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说有就有！”
封雅颂有些生气，她站起身怒瞪明霄长老，如果不是身后有声音传来，大概下一句就是要把人请出去。
来人一身淡青色道袍，眉目间有些许倦意，好似刚处理完事情过来。
他的头发，眉毛，胡子，眼睫毛皆白，看着有悲天悯人之相。
是路知行的师父。
封雅颂恭敬地行礼。
“见过琴光道尊。”
琴光道尊颔首应了，先是看了一眼路知行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将视线转到封雅颂身上。
他打量了许久，方开口道：“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关于畜养待产婴儿以待后期采补修炼各大宗门都在追查，今日老夫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道尊请讲。”
“如果你知道自己或者自己的朋友会受此苦难，你当初还会选择追查吗？”
这个问题问得太特立独行，一时把封雅颂问怔住了。
她本以为琴光道尊会问一些关于酷哥的事情，比如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何一起历练？或者伤人的江流等等…
没想到竟是问这个。
她回过神，转头看向安静躺着的酷哥，心不时抽搐着疼痛，不是没有后悔过自己为什么要进城主府。
可心中想起王家阿婆拘谨的擦手动作和衣衫上的线头时，她又觉得再来一次，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当下心神大定，斩钉截铁地回答。
“会。”
“说起来不怕道尊笑话，以前并不知道修炼是为了什么，只想按部就班，修炼到元婴应选紫薇门的外门长老，工作轻松，衣食无忧。”
“可晚辈此次下山，看见的是受术法困顿者千方百计续命，凡人对修炼者毫无还手的能力。
吾辈修仙者如果因为怕死便退却了。
那么我们修炼的道并不是我所看得起的道，该被我们庇佑的人会如猪狗一般被人残杀。”
虽然只是平淡的语气，但是话语掷地有声。
琴光道尊摸了摸胡须。
“如果你是如此想的，那么我这徒弟就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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