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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书瑶比他早到了十几分钟，坐在角落里一张圆形桌边，点了一杯咖啡，两只手捧着杯子看窗外。
裴澈没仔细看，随便点了一杯，没有多余的寒暄，开口第一句话就与沈嘉念有关：“小念现在住在你家？”
裴澈打车前去，一路上目不转睛望着窗外的街景，想象着沈嘉念在这边生活的场景，心脏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他两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迈步走来，雪花落在他的发梢、睫毛、肩头，像是从偶像剧片场里出来的男主角，特别吸引人。
尹书瑶阻止她往下说，不想听过去那些糟心的事情。
有几年没见了，他比印象里高了很多，身形清瘦颀长，穿着深咖色大衣，里面一件高领的纯白毛衣，衣领随意地堆在脖颈，黑色休闲裤裹着修长而笔直的腿。
裴澈一下车她就注意到了。
*
裴澈没带行李，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订了最近一趟飞往宜城的航班，两手空空地登上了飞机，像个异类。
反正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尹书瑶唇角微勾，一副坐等看好戏的表情。
跪下替父母做过的事忏悔吗？哪怕他被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罪。
沈家不存在了，她失去了双亲，这一切他要如何挽回？
虽然很想很想见到她、拥抱她、安慰她，事实是他根本没脸见她。
胡玉芝对傅寄忱的身份有所忌惮：“他们三个人的事，你别掺和，你忘了之前被沈嘉念那小贱人……”
裴澈压低了渔夫帽的帽檐，尽量不引人注意，在咖啡厅里寻找。
那场面一定有趣极了，她迫不及待想目睹。
那一瞬间，尹书瑶简直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握住咖啡杯的手指扣了扣杯壁，终是主动抬起手臂，摆手向他示意。
拭目以待吧，她不信有人能一直幸运。
裴澈许久没回神，眼睛漫上一层水雾，仿佛外面的雨夹雪落进了他的眼眶。
“你放心，她过得很好，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裴澈终于看见她了，抬步朝她走来。
咖啡厅开在一条街的拐角，司机师傅提醒后座的乘客，目的地到了。
外界不知沈家覆灭的原因，但尹桐纾临去前曾给尹承德打过一个电话，透露裴家背信弃义、设计陷害沈家的真相。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害怕听到有关沈嘉念不好的消息，呼吸不由得屏住了。
她婚姻的不幸，沈嘉念要负一大半责任，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过舒坦日子。
尹书瑶眸色沉了沉，掀起眼帘的瞬间隐去了，露出一个掺杂着无奈的苦笑：“先前的确住在我家，后来她自己离开了。”
尹书瑶接听电话的时候没避开胡玉芝，通话内容她都听见了，心里疑惑不已。
走出机场，感受到的气候是不同于北城的湿冷，天空飘着细雨，夹杂着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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