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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几秒，傅泽还是过去替对方开了门，随即怀里便被塞了个包着牛皮纸的足有一人高的长方形包裹。
他险险抱稳，听见对方说：“你喜欢的山水画。”
“谢、谢谢。
待会儿我把钱转给你……”
傅泽从包裹后面艰难地探出一双眼睛，在冷风的刺激下，禁不住眨了眨，头顶的小卷毛被吹得微微晃动，看起来乖巧极了。
顾唯昭下意识抬手压在少年的头顶，尾指勾住一小根卷毛，被指腹上沾染的痒意惹得笑了，像是抖落身上的积雪，露出底下生机勃勃的枝叶。
傅泽被他的笑勾得有些找不着北，脸颊染上热意，下意识开口：“进，进屋坐坐？”
三分钟后，正在饮水机前给顾唯昭倒水的傅泽恨不得时光倒流，让自己闭嘴。
他怎么就把人给邀请进屋了呢！
看着被佣人布置好的餐桌，傅泽心里直打鼓：都这个点了，只进屋坐坐，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更何况，对方是特意过来给他送画，不然现在估计早回家了。
想到这里，傅泽做好决定，将杯子递到顾唯昭面前，鼓起勇气说：“你要不要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弯腰去拿杯子的顾唯昭，闻言，缓缓地握紧手中的杯子。
他本以为进来喝杯水都算意外之喜，还能……留下吃饭吗？
顾唯昭稳住呼吸，仰头对上傅泽忐忑中又暗含期待的表情，故作意外地问：“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也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这几天都是我一个人吃饭，你要是在的话，就没这么冷清了。”
傅泽解释道。
“这样。”
顾唯昭轻抿一口热水，压下心中激动，徐徐起身，“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心里揣着同样的紧张，以致于直到吃完饭时，都没能说上几句话。
当他们同时放下碗筷时，筷子和碗边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使得空气中的尴尬浓度瞬间飙升破表，令他们几乎又同时拿起旁边的杯子，掩饰般地喝了一大口水。
要命了，这也能同步？！
刹那间，傅泽和顾唯昭脑海中一起冒出这句话。
顾唯昭率先稳住心神，放下杯子：“谢谢招待。”
说完，他看了眼表，微不可查地弯起唇角，说：“这么晚了？昨天这个时候都开始给你上课了。
既然来都来了，给你上完课再走吧。”
“……啊？”
傅泽抱着杯子，呆呆地回望，思维滞涩片刻，呐呐反问，“在，在我家上课吗？”
“嗯。
不然等我开车到家，怕不是今晚要上到12点。
我倒是无所谓，你生物钟不行吧？”
顾唯昭喝了口水，神情自若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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