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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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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马
你不是你,你只是寄居在你皮囊里的小小怪物
你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来,转过身看向床头的闹钟,时间是差一分钟到五点。
秒针滴答滴答地在钟面上转动,你看着它,又像是看着钟面背后的墙壁。
远景、近景和幻景交汇在了一起,你迷迷糊糊地想着什么,但又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想法,昨夜的梦境又浮现眼前。
在梦里,你能感到血液不再静止而是在血管里飞速奔流,你会因为有什么逝去而哭泣,你会为了某种预期达到的目标而异常激动,但你又碌碌无为地活着,沉迷于虚无缥缈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现实感压得你无法呼吸,就在你以为你快要被淹死在空气中时,你飘离了那个身体,从高空俯视着你自己。
“看上去十分可口”
—这是你对你的第一印象。
你开始疑惑自己是快要疯了,还是已经疯了。
但是还不及你细想,秒针又转过了一圈—五点了。
古旧的闹钟声开始发出一种类似于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
你知道那是它其中的某几个齿轮和铁皮外壳正在摩擦,而最好的修理办法就是抓起它狠狠地砸向墙壁。
你照做了,丝毫没有顾及这闹钟比你自己的年纪都要大。
今天是周日,在你本来的计划中—如果你确实有一个关于周末的计划—你应该在经历了五分钟的半梦半醒之后完全沉浸于梦中,说不定还能在那里遇见一个年轻的姑娘。
但是很不幸也很明显,现在的你已经完全清醒了。
你从**爬起,走到空旷的客厅,望着一片空白墙壁,开始了你在休息日最常做的事—发呆—在医生给你的治疗方案中,这一步也叫作冥想,不过对于你这两者并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默默地问自己。
你,汪海,一个普通的医学博士生,七年前,你的母亲病故,你在为了学医和父亲展开了长达八小时的辩论未果后离家出走。
三年前,一场车祸带走了那个老家伙的半边身体,没等你想好是立刻根据传统用榔头敲碎他的头,还是遵行现行死亡法花上两三年的时间申请通过亲属死亡标准火化执行流程,他剩下的另一半身体就用四肢里仅存的右手签署了遗产捐赠协议,然后潇洒地唱着歌睡进了焚化炉,唯一留给你的只有这间老房子。
在这三年里,你基本重复着实验室—家—实验室的两点一线的生活,尽管单调但是却并不枯燥。
老板的新药研发进度很不错—小鼠实验大概能在两个月内结束,之后只要临床测试也不出意外,应该在两年内就能上市,你自己的博士论文在那之前就能提交并通过。
在那之后,你应该就能摆脱现在这种普通的生活,至少,能够摆脱现在这个空无一物的房子,你如是想着,但心中却又没有太多的渴望。
风吹进了你所在的客厅,随着卷起的窗帘而来的还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不速之客的阳光,它经过镶嵌在客厅墙壁里的落地镜,直直地闪进了你的眼。
你抬起头,看了看镜子中自己的样子,那是一张熟悉的普通青年男子的脸,一头凌乱的中长发显出了你刚睡醒的状态,因为长时间的熬夜,本来纯正的血红色眼睛里散布着几缕白丝,不靠近不容易看出来。
如果不是苍白而至青绿的脸颊上的几个黑色的斑块,以及左边额头因为幼年受伤而缺损的一小块头骨,倒也是一个中上的样貌。
你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八点是你和心理医生普奇约好的复诊时间。
尽管在你心里,你并不相信那个可疑的白发黑人,以及他在治疗中给你讲述的一系列不明所以的理论,但考虑到他的方法确实缓解了你的偏头痛、幻觉和偶尔莫名产生的饥饿,你还是坚持了下来。
现在,你确信你已经完全好了,已经一周多没有再看到幻觉,也不曾产生过把什么东西咬下来的冲动。
或许你应该打电话取消这次会面,毕竟两周一次,一次五百的治疗费对于你这个被老板剥削的科学民工可不便宜。
“别担心,我们还有实验经费可以报销。”
一个声音这么说着。
什么?报销?你可不敢把治疗费当实验经费来报销,要是自己能看见不明黑影吃掉试验品的事被捅出去,到时候有谁会雇一个疯子来做实验助手?
“除非他足够便宜。”
我也开始在你脑子里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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