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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一直担心领养人会突然拒绝沟通，靠在门边手抓着门沿防止大门合上。
没想到领养人气急败坏，根本没注意她手处的位置。
胡牧言被夹中的一瞬大脑懵了，随后锥心刺骨的疼痛从指尖蔓延，电流似的迅速过了一遍四肢百骸。
她弓起腰，握住受伤手的手腕无声地抽气。
单熠见状胡乱地把手机塞给周心悦，托起她的伤手查看。
左手的中指出现一小块颜色较浅的紫红，他知道不出几小时这块紫红就会颜色加深，捎带着整个手指头发红发肿。
领养人已经翻着白眼，重新把门关上了。
单熠骂了一声，怨愤地回瞪紧闭的大门：“两个都不是东西。”
“你看，救助人经常会面对这种情况，你还想继续加入我们吗？”
胡牧言居然勉强露出笑容，冲他展示自己的伤手。
单熠面色怏怏，声音都沉了几调：“什么时候了，你还记着这个。”
周心悦带状态不好急需救助的‘三花20’打车先行回去。
单熠不顾胡牧言的拒绝，强行领她去医院查看伤口。
医生说甲下瘀血会被吸收，伤处需要多观察几天。
胡牧言这个伤者没说什么，反而是单熠焦躁不安地问东问西。
医生温和地笑笑：“小姑娘，你男朋友心疼你呢。”
胡牧言从遐思中回神，弱弱地否认：“他不是……”
最后他们买了瓶镇痛化瘀的喷雾。
两人一路无言，坐上返程的地铁。
其间胡牧言高举左手，手上还包裹着单熠在去医院路上给她买的冰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单熠让胡牧言坐在里侧，胡牧言慢慢翻看周心悦为她发来的事件后续。
手机屏幕的左上方缓缓覆上一层阴影，胡牧言抬起眼皮，看向坐在她旁边的人。
对方替她挡住了陌生人好奇的视线，神情严肃得仿佛某种镇守领地的凶兽，一并被挡住的还有上方的灯光。
她重新低头看手机。
领养人顾忌他们手上有视频，对夹伤她手一事掰扯一番，赔了两百，随后将通讯软件中他们团队的联系账号通通拉黑。
两百块，五百块，一只猫受到的伤害。
“单熠。”
胡牧言说。
她抬起头，眼底水光湿润。
被喊中名字的人立刻回头看她，紧张道：“很疼吗？”
胡牧言摇头：“我在想，当时还不如站那挨一巴掌好了。
起码他动手打人能把他送进去几天，他动猫我不能把他怎么样。”
单熠否决了这一想法：“不行，如果你真的伤得太重，坏了耳朵、脑袋，那太不值了。”
他生怕被反驳似的快速补一句：“我是说为一个败类留下伤不值，想想店里还有那么多猫等你呢，你要是受伤住院可就有一段时间见不着它们了！”
“你说得对。”
胡牧言目光惝恍，泪水忽然沿着脸颊淌下来。
她将脸埋进未受伤的手里，尾音发颤：“我只是怨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太讨厌这种感觉了啊……”
地铁隆隆行驶，像从前无数重复的日子一样，载着不同人的欢笑、泪水，驶向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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