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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赵雷霆走进一家以设计感著称、价格极其昂贵的精品女装店。
店员显然认识华心然这位常客，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华小姐，您看中的那几款都给您预留好了，这边请。”
华心然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件设计繁复、缀满珠片的粉色连衣裙在身前比划，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雷霆，这件好不好看？”
赵雷霆的目光扫过那件裙子，又扫过吊牌上那一长串令人咋舌的数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价格远超一个普通士官的承受能力，也远超他对一件裙子的价值认知。
他声音平淡地给出一个客观评价：“……不适合日常。”
“啊？是吗？”
华心然有点失望地嘟了嘟嘴，又拿起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那这件呢？经典款，总不会出错吧？”
赵雷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着粉色大衣确实衬得人娇艳，但这件驼色大衣色调过于成熟稳重，与她身上洋溢的青春气息并不相符。
“颜色……显老气。”
他实话实说。
“显老气？！”
华心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拔高了一点，随即又泄了气，把那件驼色大衣放下，嗔怪地看了赵雷霆一眼，“哼，你这人，眼光怎么这么刁钻！
一点都不浪漫！”
话虽如此，她眼中却并没有真正的恼怒，反而带着一丝被认真对待的隐秘满足感。
她又挑了几件，在赵雷霆简洁却一针见血的点评——或“浮夸”
、或“累赘”
、或“暴露”
——下，最终一件也没看上。
走出这家店，华心然似乎有些蔫了，但当她路过一家橱窗展示着梦幻婚纱的旗舰店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橱窗里，洁白的头纱、精致繁复的蕾丝、闪烁的水晶，在聚光灯下散发着令人心醉的光芒。
“好美啊……”
她轻声呢喃，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少女对浪漫婚礼天生的憧憬和向往，目光久久地流连在那件模特身上的主纱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和欣赏，“穿上这样的婚纱，一定像公主一样吧……”
赵雷霆站在她身侧，看着她专注的侧脸。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在她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那瞬间流露出的向往神情纯粹而动人，不掺一丝杂质。
这一刻的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烘焙教室里笨拙可爱、靶场上满眼崇拜的少女。
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又因这幅画面而悄然松弛了些许。
这份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人皆有之的天性。
然而，这份宁静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华心然放在精致手袋里的手机，再次传来了那种熟悉的、极其微弱却短促的震动！
一次！
紧接着又是急促的一次！
这一次，赵雷霆的目光像精准的瞄准镜，瞬间锁定了她。
只见华心然脸上那瞬间沉浸在对婚纱憧憬中的梦幻表情，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猛地碎裂开一道清晰的裂痕！
她的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和阴沉，那是一种计划受阻或被严厉催促时才有的神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几乎无法捕捉，却又因为赵雷霆全神贯注的观察而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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