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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晟也不知道该怎么答，顺着说吧，看自己现在一副衣冠不整的狼狈样子实在没那个脸皮，逆着说吧，又难保齐他天子的颜面。
“猛虎尚且害怕群狼，兆尹大人这话理所不全啊。”
华衍朗声道：“就算是父皇这样的真龙天子在与小鬼周旋的时候也难保无伤，君子相对于小人便也是这样的道理。”
这才是拍马屁正确的打开方式。
看着身边人纷纷露出崇拜的眼神，华衍却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这些话她说惯了，毕竟华晟每次提问她什么四书五经她答不上，就只能凭借着这个本事哄哄自己的亲爹，好少挨几句骂。
哐啷一声轻响，众人的眼神瞬间被楚烨那边吸引过去。
粘腻的树枝末端正挑着一枚亮闪闪的骨牌，银色的光辉清朗，很难让人想到它是从那一滩恶心的血水中找出来的。
楚烨站起身，将骨牌对着阳光，上面隐约写着的几个字浮现在表面。
鸣焕女帝亲赦，御前带刀侍卫岚良。
满众哗然。
老臣们都表示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跟鸣焕女帝有关系？”
有的臣子愤愤道：“她犯下的罪过罄竹难书，死了死了都不叫人省心，居然还有脸面跻身宫中兴风作浪。”
“这鸣焕塔就不该留到今日，我们惦念尊敬她是个前辈，拆了冒犯，也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没想到她竟包藏祸心，拿着我们的同情当筹码。”
群臣又像在尚殿之中那样吵了起来，咿咿呀呀争论不休。
而华晟站在人群中间，只觉得今早的阳光过于强烈，他的头有些昏昏沉沉。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他的天下，他的皇宫之中，终于还是出现了与那个女帝先祖有关的东西。
现在已经没有人争论鸣焕塔的去留了，当腐尸出现的那一刻起，当岚良两个字从那枚骨牌跃进到脑海中，这件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插得上手的了。
“父皇，儿臣认为，文华仙君神通广大，这件事情交予他处理最为合适。”
华衍微微躬身，在别人看不见的暗处递给苏崪一个眼色。
现在的局势很混乱，她自己也被裹挟其中，朝臣们在这种事上是万万不会多嘴多舌的，那么文华仙君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也谈不上有多相信，但两次的救命之恩足以让她死心塌地。
虽然她并不清楚文华仙君的目的和动机，不过往宽里想，神仙跟他们凡人的悲欢并不相同，她又不是神仙，是不能做到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华晟显然也是想到了此处，疲惫的点点头，招了招手。
他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一个眨眼好像苍老了许多。
之后众臣子是怎么离开的，还有他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回尚殿的这些他都不记得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好像被什么人偷走击碎，然后沉入井底。
“抱歉。”
苏崪走在群臣的末尾，对着楚烨低声的说了一句。
那只九尾神狐昨天血淋淋的样子只要一闭眼就浮现在他的眼前，即使当时的夜色再浓，他也能在楚烨脸上察觉到明显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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