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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两位工程师坐在活动房的办公桌前吃饭，几个端着盒饭的实习生嬉皮笑脸地凑到门口，“刘工，能让我们也进去吃吗，外面现在全是泥，根本没有地方坐。”
平时大家还能凑合着坐在外面吃饭，今天实在是忍不了了。
还有人抱怨说昨晚的雨下了一宿才停，鞋底走路都打滑。
对门坐的那个工程师笑着摇摇头，让这群兔崽子赶紧进来。
王帆来的迟了些，手里端着两份盒饭推开门。
他猜到秦岸没有时间去领盒饭，特地找发盒饭的阿姨多要了一份。
阿姨说一人只有一份，王帆跟她打了很久的太极才领到两份，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回来的这么晚。
在房间环顾一周，他并没有看到秦岸的身影，便询问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实习生：“秦工还在楼上忙吗？”
那个实习生刚夹了一筷子莴笋丝，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点了点头：“不过我不太建议你现在上去，徐工在上面，而且上楼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王帆哦了一声，跟他道过谢，端着两人份的盒饭在刘工身旁的空位坐下。
刘工也是设计院的老人，脸圆圆的，笑起来一团和气。
他在饭桌上说起以前碰到过的奇葩甲方，另一位工程师在旁边附和，饭桌上的氛围轻松又愉快。
王帆还补充一句：“比李工还奇葩吗？”
说起李工，大家心照不宣地笑笑，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他就不回来了吧？”
“谁知道啊……”
王帆一句话还没接完，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撞击声，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被人摔在了地板上。
活动房是由钢板搭建而成，楼上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很吵，更不用提硬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这一声直接在头顶炸开，把大家弄懵了。
王帆张开的嘴都没来得及闭上，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楼上的天花板：“上面除了徐工和秦工，还有……别人吗？”
刘工和另一位工程师对视一眼，让大家继续吃饭，他们上楼去看看。
房门一开，从楼上传下来的争吵声便清晰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徐工在说话，秦岸偶尔应一两句。
不知道是他说的那句话点着了徐工头顶的炸药堆，徐工拍着桌子骂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要么留下，要么滚蛋！
走了就别回来。”
聚在楼下吃饭的众人面面相觑，王帆咽了口唾沫，叫住刘工：“老师，要不你们还是别上去了……”
总感觉现在上去会很尴尬。
好在尴尬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秦岸很快就从楼下下来了。
似乎是没有想到大家都坐在楼下吃饭，经过门口时他的脚步明显一顿，冲围在门口的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迈着大步匆匆离开。
他离开后没多久徐工也从楼上下来了，刘工刚要开口询问，他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示意大家什么都不要问。
从项目开工到现在，徐工骂过秦岸很多次，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直接把人骂走了。
看着面部表情有些失控，嘴角时不时还在抽搐的徐工，王帆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下午有一份文件需要送到设计院里去，王帆的本职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便由他去送文件。
他拿着徐工的房卡回招待所取车钥匙，恰好遇到提着箱子下楼的秦岸。
因为个子高，正常尺寸的行李箱没有拉开滑竿时只能被他拎在手里。
看着秦岸提着箱子从楼上下来，王帆有些愣神：“秦工，你去哪儿？”
徐工不是告诉他“走了就不要回来”
吗，任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反话，徐工是不希望秦岸离开的。
王帆不相信秦岸听不出来。
秦岸的头发有点儿乱，嘴角微微往下抿，见到王帆以后连笑的表情都多余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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