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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班里有个学霸,叫陈默,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镜片像酒瓶底一样,总坐在最后一排,下课也不跟人玩,要么抱着本《时间简史》看,要么在草稿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
我那时候偏科厉害,语文能考一百二,数学却总在及格线徘徊,班主任看我着急,就让陈默帮我补课。
第一次去陈默家,我吓了一跳。
他家住在老楼里,楼梯间的墙皮都掉了,可一进门,就看见满墙的书架,上面全是理科书,从《高等数学》到《量子力学》,还有好多我连名字都看不懂的书。
他的书桌也很特别,桌上的台灯是用旧电路板改装的,灯座上还焊着几根细细的电线,旁边摆着个小机器人,是用废旧零件拼的,眼睛是两个红色的led灯,一按开关就会亮。
“这台灯是我自己做的,比买的亮。”
陈默推了推眼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陈默给我讲题的时候,总喜欢把复杂的公式拆成小故事,一点都不枯燥。
比如讲函数图像,他说:“你看这个一次函数,图像是直线,就像你走路,一直往前走,方向不变;这个二次函数,图像是抛物线,就像你扔皮球,扔出去会先往上走,到最高点再往下落,最高点就是最大值,最低点就是最小值。”
讲立体几何的时候,他怕我听不懂,还找来积木,把正方体、长方体搭出来,指着积木说:“你看,这个面和那个面平行,就像你家的天花板和地板,永远不会相交;这个棱和那个面垂直,就像你家的柱子和地面,是直上直下的。”
,!
我有时候会问他:“为啥非要搞懂这些啊,考试能过不就行了?”
陈默总会放下笔,看着我说:“知道怎么算出来,比知道答案有意思。
就像你爷爷修钟,他不是只让钟走起来就行,他还知道每个零件为什么坏,怎么修才好,这才是最有意思的。”
我那时候没明白,觉得他就是学霸的怪癖,直到有次我算出一道困扰了我半个月的数学题——那是道解析几何题,我之前算了好几次都错,要么联立方程错了,要么算距离的时候算错数。
那天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又拿出那道题,想起陈默说的“找规律”
,我先把题目里的条件列出来,再画图,一点点分析,突然就找到了突破口,当算出答案的那一刻,我激动得跳了起来,赶紧跑去告诉爷爷,爷爷笑着摸我的头:“好小子,有进步,这就跟修钟一样,找着规律就不难了。”
那时候我才隐约觉得,原来“找答案”
的过程,比“得到答案”
本身,更让人记挂。
高中毕业后,我没考上重点大学,去了本地的一所专科学校,学机械维修。
班里的同学大多是冲着好就业来的,上课的时候要么趴在桌上睡觉,要么低头玩手机,只有我跟老张听得认真。
老张比我大五岁,之前在工厂里干了三年,是个维修工,因为没学历,一直升不上去,才决定回来读书。
老张长得高高壮壮的,手上全是老茧,说话很实在,他总跟我说:“维修这行,看着是动手,其实是动脑子,就像医生看病,得先找到病根,才能治好病。”
有次实训课,老师让我们修一台报废的柴油机,那台柴油机看起来很旧,外壳上全是油污,排气管都锈了。
班里的同学围过来,看了看就纷纷后退,有人说:“这都报废了,还修啥啊,直接换个新的得了。”
有人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就坐在旁边玩手机。
我跟老张蹲在机器旁,老张先打开机油盖,看了看机油的颜色,又用扳手拧开火花塞,看了看火花的情况,然后拿出听诊器,贴在柴油机的气缸上,让我启动机器。
机器“突突”
响了几声,就熄火了,老张皱着眉头说:“气缸里有异响,可能是活塞环坏了,咱们拆开来看看。”
拆柴油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螺丝都锈住了,我跟老张找了瓶除锈剂,喷在螺丝上,等了一会儿才用扳手拧开。
拆的时候,机油溅在衣服上,手上也沾满了油污,老张却一点都不在意,还跟我说:“你看,拆机器得慢慢来,不能用蛮力,不然容易把零件弄坏。”
我们拆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气缸盖打开了,果然,活塞环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上面还有几道裂痕。
老张从工具箱里拿出新的活塞环,一点点装上去,又把零件重新组装好,加了机油,再启动机器。
“突突突——”
柴油机终于运转起来,轰鸣声震得我耳朵发麻,排气管冒出淡淡的黑烟,班里的同学都围了过来,老师也走过来,拍了拍老张的肩膀:“不错,找对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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