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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来人伸手裹住她手腕，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是我。”
nbsp;nbsp;nbsp;nbsp;说着，扯开蒙面黑布，狭长的凤目下，是俊美熟悉的面孔。
nbsp;nbsp;nbsp;nbsp;竟是李审言。
nbsp;nbsp;nbsp;nbsp;清蕴瞳孔微缩。
nbsp;nbsp;nbsp;nbsp;烛火在合欢花纹的窗纱上跳动，李审言向前逼近半步，玄色劲装下隐约透出金丝软甲的轮廓。
他腰间短刀未出鞘，刀柄上却沾着暗红血渍——这是半月来日夜兼程穿越十三座城池的见证。
nbsp;nbsp;nbsp;nbsp;扫过清蕴嫁衣的瞬间，他眼中流露厌恶，恨不得即刻帮她把这身喜服扒下来。
nbsp;nbsp;nbsp;nbsp;“跟我走。”
他嗓音沙哑如粗粝砂纸，带着西南密林特有的潮湿气息，“那些文臣的鬼话你也信？王宗赫能护你到几时？”
nbsp;nbsp;nbsp;nbsp;清蕴定神，先想到外面守着的人，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应该没有被迷晕或打倒，不然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肯定早就发现蹊跷。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应是暗地潜入王家。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仍在西南一带和土司周旋，朝中没有收到任何他要回京的消息。
这种时候，李审言也不可能孤身回京，出现在这儿，只能是他独自溜回。
nbsp;nbsp;nbsp;nbsp;因此明知故问，“是国公爷让二爷来带我走吗？”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瞬间察觉到她称呼的变换，薄唇微抿，“和老头子无关。”
nbsp;nbsp;nbsp;nbsp;他不想在这时候和清蕴争论，于是低首看着她，“我半月前才知道我们离京后发生的事，既然在京城不安全，就和我们一起去西南，我会找个地方安置好你。”
nbsp;nbsp;nbsp;nbsp;他比清蕴足足高了一头，身形又健硕，面对面站立时，简直把光线遮得严严实实。
nbsp;nbsp;nbsp;nbsp;眉梢间没有了以往的肆意风流，仅剩认真，还有时间紧迫的隐隐焦急。
nbsp;nbsp;nbsp;nbsp;如果在一月前，他突然这样出现在面前，清蕴也许真的会动摇。
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且走到新婚当夜，就不会再改变主意。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道：“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什么？”
nbsp;nbsp;nbsp;nbsp;清蕴再次后退，以避开他过于炙热的视线，“我已得国公爷和大长公主允许，嫁入王家，如今和国公府再无关系。”
nbsp;nbsp;nbsp;nbsp;她顿了下，“其次，擅离军营是死罪。
陛下本就对齐国公领兵不满，二爷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护别人？”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右手始终按在刀柄：qu;你以为我为什么能站在这里？三千精骑此刻就驻在百里外的黑松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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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窗外传来更鼓声，远处宴席的喧嚣忽近忽远，像是飘在雾中的鬼火。
清蕴瞥见妆镜中自己的脸，想起王宗赫站在梧桐树下说的话：“猗猗，我知你不信情爱，但请信我。”
nbsp;nbsp;nbsp;nbsp;第70章克制了二十四年的闸门似乎轰然崩塌
nbsp;nbsp;nbsp;nbsp;清蕴的目光掠过李审言，耳畔更鼓声催得烛火都晃动起来。
nbsp;nbsp;nbsp;nbsp;她平静道：“你带着三千铁骑闯京畿，是预备让齐国公府背上谋逆罪名？”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此番确是私自进京，但……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不可能一直护住你。”
他猛地扣住妆台，紫檀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你以为皇帝真会放过你们？他如今昏庸荒淫，连发三道密旨，要父亲在三月内交出土司人头，分明是忌惮李家军功！
王家为你得罪了他，更不可能被放过。”
nbsp;nbsp;nbsp;nbsp;清蕴不退反进，“所以二爷要我做红颜祸水？让史书记载你为夺嫂起兵，坐实陛下猜忌？”
nbsp;nbsp;nbsp;nbsp;不待李审言再做出反应，她别过头，“你走吧，我不会离开。”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目色阴鸷，刚想抬手，清蕴似有预料般避开。
nbsp;nbsp;nbsp;nbsp;他压低声音，“我早已准备好替身，或一场大火烧了新房，只要今夜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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