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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然后呢？”
清蕴截断他的话，“逃进西南一带的深山老林？或者被发现后，让你和国公爷以谋逆罪论处？让王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nbsp;nbsp;nbsp;nbsp;她突然笑，“你所谓的护我，就是用陆氏全族性命换你一时痛快？”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你当王宗赫又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过……”
nbsp;nbsp;nbsp;nbsp;把王宗赫同样觊觎她多时的话吞入腹中，硬生生改口，“他不过是要借你向老头子和大长公主献好。”
nbsp;nbsp;nbsp;nbsp;说完，腰间短刀锵然出鞘，“跟我走，天亮前就能和我带来的人会合。”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的武力、率性、肆意，清蕴早有领教，且他这样的性格，一旦生出念想，远比其他人更执着。
眼见言语无法说动，她微不可闻叹一声，到底用了最不想用的方法。
nbsp;nbsp;nbsp;nbsp;取下金簪，将锋利的簪尾对准自己，她垂眸道：“如果你非要挟持我离开，那就只能血溅婚房，倒能全了我的名声。
可如果我活着和你走，过段时间都察院弹劾王家和国公爷的奏章就能淹了太和殿。”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握刀的手微微发抖，定定看向清蕴，她依旧很美，今夜新嫁娘的妆扮，让她容光远胜往常。
依旧聪慧冷静，甚至到冷静到无情。
nbsp;nbsp;nbsp;nbsp;刀面映出两人对峙交错的倒影。
nbsp;nbsp;nbsp;nbsp;外面突然炸开烟花，清蕴见他盯着自己不言不语，目中猩红更盛，不得不催促，“看在国公爷和世子的面上，我给二爷一刻钟时间，还请你早些离开。
不然，我就只能唤人，到时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你无诏冒然离营进京。”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不动。
nbsp;nbsp;nbsp;nbsp;清蕴默数时间。
nbsp;nbsp;nbsp;nbsp;半刻钟过去，清蕴簪上珍珠突然滚落，落到李审言靴边。
nbsp;nbsp;nbsp;nbsp;他像是被这声响惊醒，“你就这样信他，如果哪天他辜负了你。”
nbsp;nbsp;nbsp;nbsp;清蕴：“那也是我选错了路，怪不得其他人。”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看她，像是要把她此刻的面容深深映在脑海中，而清蕴始终镇定地和他对视。
nbsp;nbsp;nbsp;nbsp;一刻钟快到，李审言终于动了，从来时的窗翻出，犹如敏捷的虎豹，悄无声息。
nbsp;nbsp;nbsp;nbsp;清蕴松开簪，宽大衣袖掩住微微发颤的手臂，先去窗边唤醒了被打昏的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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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没有宴客太久，应尽的礼节过去，就脱身离开前院。
nbsp;nbsp;nbsp;nbsp;来往仆妇驻足向他行礼，目送家中向来沉稳有度的三郎快步朝新房去。
连王宗赫自己也不曾意识到，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推门而入时，他见满桌烛泪，半扇雕窗在风中吱呀摇晃，清蕴静静坐在床沿，对自己微微一笑。
nbsp;nbsp;nbsp;nbsp;曾经在梦境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就在眼前，让王宗赫顿在门边好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白芷上前，默不作声地奉上合卺酒。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回神，唇畔带上极其细微的弧度，接过托盘，对白芷道：“这里不用你了，先出去吧。”
nbsp;nbsp;nbsp;nbsp;白芷瞧一眼清蕴，得到点头才离开。
nbsp;nbsp;nbsp;nbsp;她其实有些担心二爷来过的事被三公子发现，但主子说已经处理好了，让她忘记即可。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确实没发现。
nbsp;nbsp;nbsp;nbsp;一来李审言动作利落，没留下太多破绽。
二来清蕴早就和白芷收拾好细微之处的痕迹，寻常人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有人在王家大喜之日溜进新房。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以王宗赫此刻的状态，只要人不是光明正大从面前走过，他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
nbsp;nbsp;nbsp;nbsp;红烛爆出灯花。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握着合卺酒的手极稳，看着清蕴仰首饮尽，“洗漱吗？”
nbsp;nbsp;nbsp;nbsp;清蕴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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