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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奉天而法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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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作为一部历史著作,尽管不太像样子,但它不能不表达一定的历史观念。
那么,《春秋》的历史观念是不断进步,还是日趋复古呢?历代学者对此存在着相反的意见。
在康有为等一些对现实充满着忧患意识的思想家看来,孔子是一位不满于现实状况的伟大的改革家,孔子作《春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表达不断进化的思想倾向。
为了增加这一理论的权威性,康有为声称这一见解主要来自西汉儒宗董仲舒的启迪。
然而,当我们考察董仲舒在这方面的见解时,我们吃惊地发现,康有为与董仲舒在这根本点上不啻有天壤之别。
董仲舒曾明确地指出:“《春秋》之于世事也,善复古,讥易常,欲其法先王也。”
[1]换言之,在董仲舒看来,孔子虽然对现实不满,但他决不是要求进行根本性的变革,而且对那些妄谈变革、革命的人,孔子总是以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冷嘲热讽,孔子的真实目的,依然是为了“法先王”
,追慕理想中的远古制度与文化。
孔子只有一个,解释多种多样。
还是让我们撇开康有为,看看董仲舒究竟是怎样认识历史的吧。
东方思维模式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建立在变动不居的“中国古典进化论”
的基础上,它认为包括人类社会在内的万事万物都是一个变动的过程,“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日日新,月又新”
。
今日之天非昨日之天,明日之天非今日之天,但又涵育在今日之天之中。
这是农业社会特别是以小农业生产为主体的社会状况的必然认识,农业社会的居民从生产需要出发,虽然无需高度精密的时间概念,但他们直观地感到包括天地在内的万事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东方先民正是通过这种经验主义或感觉主义的思维方式,把自然界作为一个客观的认知对象来观察,来把握。
那么,昨日之天与今日之天当然不同,今年之夏与去年之夏也必然有异。
不过,在东方先民看来,这些不同、这些差异又不是根本的,而是枝节的、渐变的。
因此,东方思维一开始就随自然界天象的变化形成“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一治一乱的无限循环的观念。
时间是永无止境的无限,历史也是一个无限的发展。
只是这种发展往往带有一种循环往复的意味。
农业社会的感性经验赐给东方先民另一个朴素的直观认识,就是昨日之天往往比今日之天好,往古总比现在好。
基于直观经验的民族和个人,回忆总是美好的,痛苦的记忆总是难以留存。
谈起他们的过去,总是有一种如何阔绰的飘飘然的自我感觉,而当别人揭出他昔日的短处,即日他心里默认,表情上总会有一种不愿接受的感觉。
何况,社会生产力的每一次发展对人类社会来说确实是赐予每每小于损失,退步大于进步。
因为,人类历史的每一次进步都是灵与肉的折磨,血与火的争斗,人类总要为进步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基于此,东方特别是中国古代思想家的思维视野,总是拿今日与昨日比较,现实与往古相衡,结论必然是过去总比现在好。
和中国古代大多数思想家的思维路数一样,董仲舒从“《春秋》变古则讥之”
的原则出发,提出“古之不可不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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