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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让我敢说出‘我不快乐’。”
她将信收进铁皮盒。
某夜,她再次梦见地核森林。
这一次,她不再是访客。
她坐在林间空地上,面前摆着一块石板。
她用手刻下第一句话:
>“我害怕。”
片刻后,森林深处也传来刻划声。
她走去查看,见另一块石板上写着:
>“我也是。”
她笑了。
第二天清晨,她发现自家门前多了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十颗手工磨制的玻璃珠,每颗颜色不同,形状各异。
旁边纸条上写着稚嫩字迹:
>“老师,我们班做了这些,送给想说话的人。”
>“您说,每一颗都能听懂心事。”
>“是真的吗?”
沈昭宁拿起一颗红色的珠子,贴在耳边。
里面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爸爸打仗走了,妈妈每天晚上都偷偷哭。
我不想让她难过,所以也不哭了。
但我好想他。”
她轻轻抚摸珠子,低声说:“哭出来也没关系。
你想他,他就还在。”
话音落,珠子化作红光,飘向记忆树。
当晚,整片树林转为暖红色,持续整整一夜。
十年后的秋天,第一所“沉默学院”
在怒江畔建成。
这里不教授知识,只提供空间??让人们练习独处,练习表达,练习聆听无声的呐喊。
教室没有黑板,只有墙壁上镶嵌的数百颗玻璃珠;走廊不铺地毯,而是撒满细沙,让人脚步声清晰可闻,提醒彼此:“你在这里,我也在。”
沈昭宁担任首任院长。
开学第一天,她站在礼堂中央,面对三百名学生??有自闭症少年、创伤幸存者、情感麻木的退伍军人、还有单纯“不会说话”
的孩子。
她没讲课。
只是拿出铁皮盒,打开,取出那封信,翻到背面。
然后,她添上第四行字,在月光与晨露交织的微光中,一笔一划写下:
>“门一直开着。”
>“只要你愿意进来。”
>“而我会在这里,等你说完第一句话。”
>“然后,我们一起,学会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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