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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
风戾可充冬,食新先用炒。
手剥下夜茶,饤柈妃红枣。
北路虽上番,不如东路好。
居士毕竟是不凡,这首诗写得很有风趣,非寻常咏物诗之比,我很觉得喜欢,虽然自己知道诗是我所不大懂的。
说到炒栗,自然第一联想到的是放翁的《笔记》,但是我又记起清朝还有些人说过,便就近先从赵云松的《陔余丛考》查起,在卷三十三里找到“京师炒栗”
一条,其文云:
今京师炒栗最佳,四方皆不能及。
按宋人小说,汴京李和炒栗名闻四方,绍兴中陈长卿及钱恺使金,至燕山,忽有人持炒栗十枚来献,自白曰,汴京李和儿也,挥涕而去。
盖金破汴后流转于燕,仍以炒栗世其业耳,然则今京师炒栗是其遗法耶。
这里所说似乎有点不大可靠,如炒栗十枚便太少,不像是实有的事。
其次在郝兰皋的《晒书堂笔录》卷四有“炒栗”
一则云:
栗生啖之益人,而新者微觉寡味,干取食之则味佳矣,苏子由服栗法亦是取其极干者耳。
然市肆皆传炒栗法。
余幼时自塾晚归,闻街头唤炒栗声,舌本流津,买之盈袖,恣意咀嚼,其栗殊小而壳薄,中实充满,炒用糖膏则壳极柔脆,手微剥之,壳肉易离而皮膜不黏,意甚快也。
及来京师,见市肆门外置柴锅,一人向火,一人坐高兀子上,操长柄铁勺频搅之令匀遍。
其栗稍大,而炒制之法,和以濡糖,藉以粗沙亦如余幼时所见,而甜美过之,都市炫鬻,相染成风,盘饤间称佳味矣。
偶读《老学庵笔记》二,言故都李和炒栗名闻四方,他人百计效之,终不可及。
绍兴中陈福公及钱上阁出使虏庭,至燕山忽有两人持炒栗各十裹来献,三节人亦人得一裹,自赞曰李和儿也,挥涕而去。
惜其法竟不传,放翁虽著记而不能究言其详也。
所谓宋人小说,盖即是《老学庵笔记》,十枚亦可知是十裹之误。
郝君的是有情趣的人,学者而兼有诗人的意味,故所记特别有意思,如写炒栗之特色,炒时的情状,均简明可喜,《晒书堂集》中可取处甚多,此其一例耳。
糖炒栗子法在中国殆已普遍,李和家想必特别佳妙,赵君以为京师市肆传其遗法,恐未必然。
绍兴亦有此种炒栗,平常系水果店兼营,与北京之多由干果铺制售者不同。
案孟元老著《东京梦华录》卷八,“立秋”
项下说及李和云:
鸡头上市,则梁门里李和家最盛。
士庶买之,一裹十文,用小新荷叶包,糁以麝香,红小索儿系之。
卖者虽多,不及李和一色拣银皮子嫩者货之。
李李村著《汴宋竹枝词》百首,曾咏其事云:
明珠的的价难酬,昨夜南风黄嘴浮。
似向胸前解罗被,碧荷叶裹嫩鸡头。
这样看来,那么李和家原来岂不也就是一爿鲜果铺么?
放翁的笔记原文已见前引《晒书堂笔录》中,兹不再抄。
三年前的冬天偶食炒栗,记起放翁来,陆续写二绝句,致其怀念,时已近岁除矣,其词云:
燕山柳色太凄迷,话到家园一泪垂。
长向行人供炒栗,伤心最是李和儿。
家祭年年总是虚,乃翁心愿竟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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