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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这可爱的东西(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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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下走路,突然遇见这样的石幢,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特别是在傍晚,独自走到渡头,正要下四方的渡船亲自拉船索渡过去的时候。

话虽如此,此时也只是毛骨略略有点悚然,对于河水鬼却压根儿没有什么怕,而且还简直有点儿可以说是亲近之感。

水乡的住民对于别的死或者一样地怕,但是淹死似乎是例外,实在怕也怕不得许多,俗语云,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如住水乡而怕水,那么只好搬到山上去,虽然那里又有别的东西等着,老虎,马熊。

我在大风暴中渡过几回大树港,坐在二尺宽的小船内在白鹅似的浪上乱滚,转眼就可以沉到底去,可是像烈士那样从容地坐着,实在觉得比大元帅时代在北京还要不感到恐怖。

还有一层,河水鬼的样子也很有点爱娇。

普通的鬼保存它死时的形状,譬如虎伤鬼之一定大声喊阿唷,被杀者之必用一只手提了它自己的六斤四两的头之类,唯独河水鬼则不然,无论老的小的村的俊的,一掉到水里去就都变成一个样子,据说是身体矮小,很像是一个小孩子,平常三五成群,在岸上柳树下“顿铜钱”

,正如街头的野孩子一样,一被惊动便跳下水去,有如一群青蛙,只有这个不同,青蛙跳时“不东”

的有水响,有波纹,它们没有。

为什么老年的河水鬼也喜欢摊钱之戏呢?这个,乡下懂事的老辈没有说明给我听过,我也没有本领自己去找到说明。

我在这里便联想到了在日本的它的同类。

在那边称作“河童”

,读如Kappa,说是Kaa之略,意思即是川童二字,仿佛芥川龙之介有过这样名字的一部小说,中国有人译为“河伯”

,似乎不大妥帖。

这与河水鬼有一个极大的不同,因为河童是一种生物,近于人鱼或海和尚。

它与河水鬼相同要拉人下水,但也喜欢拉马,喜欢和人角力。

它的形状大概如猿猴,色青黑,手足如鸭掌,头顶下凹如碟子,碟中有水时其力无敌,水涸则软弱无力,顶际有毛发一圈,状如额前刘海,日本儿童有蓄此种发者至今称作河童发云。

柳田国男在《山岛民谭集》(一九一四)中有一篇“河童驹引”

的研究,冈田建文的《动物界灵异志》(一九二七)第三章也是讲河童的,他相信河童是实有的动物,引《幽明录》云,“水蝹一名蝹童,一名水精,裸形人身,长三五尺,大小不一,眼耳鼻舌唇皆具,头上戴一盆,受水三五升,只得水勇猛。

失水则无勇力,”

以为就是日本的河童。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无从考证,但想到河水鬼特别不像别的鬼的形状,却一律地状如小儿,仿佛也另有意义,即使与日本河童的迷信没有什么关系,或者也有水中怪物的分子混在里边,未必纯粹是关于鬼的迷信了罢。

十八世纪的人写文章,末后常加上一个尾巴,说明寓意,现在觉得也有这个必要,所以添写几句在这里。

人家要怀疑,即使如何有闲,何至于谈到河水鬼去呢?是的,河水鬼大可不谈,但是河水鬼的信仰以及有这信仰的人却是值得注意的。

我们平常只会梦想,所见的或是天堂,或是地狱,但总不大愿意来望一望这凡俗的人世,看这上边有些什么人,是怎么想。

社会人类学与民俗学是这一角落的明灯,不过在中国自然还不发达,也还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发达。

我愿意使河水鬼来做个先锋,引起大家对于这方面的调查与研究之兴趣。

我想恐怕喜欢顿铜钱的小鬼没有这样力量,我自己又不能做研究考证的文章,便写了这样一篇闲话,要想去抛砖引玉实在有点惭愧。

但总之关于这方面是“伫候明教”

歌谣与名物

北原白秋著《日本童谣讲话》第十七章,题曰《水胡卢的浮巢》,其文云:

列位,知道水胡卢的浮巢么?现在就讲这故事吧。

在我的故乡柳河那里,晚霞常把小河与水渠映得通红。

在那河与水渠上面架着圆洞桥,以前是走过一次要收一文桥钱的。

从桥上望过去,垂柳底下茂生着蒲草与芦苇,有些地方有紫的水菖蒲,白的菱花,黄的萍蓬草,或是开着,或是长着花苞。

水流中间有叫作计都具利(案即是水胡卢)的小鸟点点的浮着,或没到水里去。

这鸟大抵是两只或四只结队出来,像豆一样的头一钻出水面来时,很美丽的被晚霞映得通红,仿佛是点着了火似的。

大家见了便都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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