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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当一个人放下了枪,半**身子,他也放下了他的外在身份,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纯粹的“人”
。
回眸20世纪,一个无法让我们释怀的问题就是,作为庞大杀人机器的战争,实际上却是由人来执行的,是一个一个的人把另一个一个的人,以正义或仇恨的名义打死。
当战事双方的人互相把对方视为被杀的对象时,自身就成了杀人的机器。
当我们把对方非人化之时,也是把自我非人化之际。
战争让人们忘记了,不管是敌人还盟友,其实原本都是一个一个的人,战争把人们变成了一个一个杀人的机器。
同样,当奥威尔发现那没穿好裤子的“法西斯分子”
乃是一个普通的人时,他自己也成一个人,而不是杀人的机器,或者说忘记了自己杀人机器的责任,尽管这架机器被寄予了正义的身份。
奥威尔的经历告诉我们,即使是在残酷的战场,在非人化的战事之中,有时候,我们还能是一个普通的人,还能回复到我们原初的身份之所在。
当鲁迅先生发出“吃人”
的呼告之时,对“人”
的渴望成为那个时代的知识人心中的最强音。
正是对做人的憧憬,无数仁人志士,“投身革命即为家”
,“牺牲我一个,幸福天下人”
。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过多地去要求做人的身份,显然是不现实的,甚至会有些落伍。
但革命之后是不是真的如革命中所幻想的做回了人的身份呢?恐怕也还远没有这么简单。
意识形态的壁垒不仅存在于不同的国民身份之间,同样存在于一国之内不同的阶层、不同的政治身份之间,甚至就是在一个家庭,也会由于意识形态的差异而转瞬间让亲人成为陌生的路人。
许多许多时候,当个人的身上贴上了太多的标签,我们就忘记了我们自己,忘记了他人,我们原本就是亲人、兄弟、同胞,我们都是一个一个的“人”
。
一个人生活在现实社会之中,社会自然会寄予个体以不同的社会身份,从家庭到集体,到国家,我们作为其中的一员而存在,我们就是其中的一个“分子”
,这个去个性化的“分子”
自然就是我们身上的标签。
但在所有这些身份的背后,一个最基本的身份,那就是人,我们首先是一个“人”
,然后,才是家庭、集体、国家的一个“分子”
。
后者的身份意识在大多数情况下,不是掩盖前者,而是更好地实现前者,凸显前者。
当社会需要我们更多地持守后者身份的时候,我们也不应该忘记,我们原本是一个人,那是我们最基本的身份。
而随着教育的国际交流的扩大,我们教育的民族性品格也存在着被削弱、被淡化的趋势,这就使得国民的、民族的身份意识的认同,在当下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
在此意义上,强调“中国人”
的身份意识是我们社会教化和学校教育的重要目标。
但与此同时,我们又首先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是作为常人,作为普通的人而存在,人的身份是我们每个人来到世界上的第一身份,人的意识自然也是我们生在这个世界中的最基本的意识。
既然如此,扩大、增进我们对人的理解与认同,对人性的理解与认同,对人的尊重,对每一个人的尊重,在此基础上,再引导个体去接受民族、国家寄予的身份意识,提升个体作为个人存在的内涵与价值,就应该是我们生存的基本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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