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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解元身份,早已引起京中各方瞩目。
有人视你为川中文脉希望,也必有人疑你背后有杨用修势力支撑,因而忌惮防备。
你若赴京赶考,一举一动,皆在人眼中。”
正说着,忽闻门外脚步急促,春哥儿慌忙跑来禀报:“小少爷,泸州卫指挥佥事王大人来了,在厅外候着,说有要事相商!”
众人面面相觑。
王千户乃军中武官,素与文士往来不多,今日突然登门,必非寻常贺喜。
彭咏整衣迎出,只见王千户身穿绯袍铠甲,腰佩长刀,神情肃然。
见彭咏出来,也不多礼,只压低声音道:“贤侄,老夫此来,非为庆贺,实为警示。”
彭咏请其入内,屏退左右。
王千户方道:“昨夜成都传来急报,说近日有数股流寇自黔北窜入川南,沿途劫掠村镇,烧杀甚重。
其中一股自称‘白莲余党’,打着‘替天行道,诛贪除奸’旗号,专攻官宦之家。
已有两名新科举人家宅遭焚,族人受伤。”
他顿了顿,盯着彭咏道:“你如今是解元郎,名声在外,又是寒门出身骤贵,极易成为他们煽动民心的目标。
我已命泸州卫派兵暗中巡防彭家周边,夜间加哨两班,若有异动,立刻通报。”
彭咏心头一凛:“竟至于此?”
“不止如此。”
王千户沉声道,“我还听说,有人在城中散布谣言,说你是靠贿赂考官、代笔作弊才得中解元。
虽无人敢明言,但街巷已有窃议。
你若不慎言行,被人抓住把柄,不仅功名难保,更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此言如冰水浇顶,令彭咏脊背发凉。
送走王千户后,众人皆沉默无言。
严嵩昨夜所言“一步踏空,万劫不复”
,此刻竟成了现实预兆。
朱子恭皱眉道:“这谣言来得蹊跷。
彭家清贫,谁不知晓?况且三场试卷皆由贡院弥封誊录,考官不得相见,何来贿赂之说?分明是有心人蓄意构陷。”
白云山冷笑:“怕是有人见你风头太盛,心中不服,又无力与你考场争锋,便想走歪门邪道坏了你的名声。”
苏录则提醒道:“今后出门,务必小心。
切勿单独行走街头,更不可轻易接见陌生访客。
尤其赴京途中,更要结伴而行,以防中途遭劫或被栽赃。”
彭咏一一应下,心中却翻江倒海。
他曾以为,一旦中举,便可扬眉吐气,安心读书备考春闱。
却不料,功名加身之后,迎来的并非坦途,而是步步荆棘、处处陷阱。
当晚,母亲亲自熬了一碗参汤送来书房,见儿子眉头紧锁,轻声道:“儿啊,娘不懂什么朝廷大事,可我知道,你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只要咏儿能读书出头,咱们彭家就算没白活一世。
’如今你做到了,娘高兴,可看你这般愁苦,心里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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